第六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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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白茸重重点头,认真许诺,“好。”

    君子一诺,驷马难追。()

    白茸回到了丹阳峰自己的住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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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回屋子收拾物品,将夔龙玉佩和寒玉簪从匣子里翻了出来。

    事情既已如此,那么这些物品,她也得选个时候还给他。

    她如今事情很多,白茸忙忙碌碌,周围弟子看她的眼光却都很异样。

    白茸那日在戒律堂的事情已经传开了,而且流传版本极多,乱七八糟,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“哎,绒绒,你真和沈师兄认识啊?他那日为什么要替你说话?”李素茹忍不住来找她。她第一次发现,白茸竟然长得那么漂亮,稍微装扮一下,半点不输宗内出了名的美人楚挽璃。

    沈师兄不是挽璃仙子未来的道侣吗。虽然没有公开,但是在青岚宗,这是所有人都几乎默认的事实了。

    李素茹心里有点琢磨不透,白茸再漂亮,没背景修为又那么弱,怎么看也配不上沈长离。

    如今白茸已经接受这个之前一直抗拒的事实了。

    沈桓玉便是沈长离。或者说,在青岚宗,没有沈桓玉,只有沈长离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过得很好,名满天下,身边也有美人相伴。

    那时,他看来也不是替她说话,只是单纯不喜别人撒谎,陈述一个事实罢了。

    白茸平静地说,“曾以为认识。”

    留下满脸茫然的李素茹和一堆吃瓜弟子。

    以为认识是什么意思?认识还能以为的?

    *

    一匹白马星夜兼程,翻山越岭,终于赶到青州。

    青岚宗位于连绵的青州二十四峰上,云环雾绕,离京畿路途遥远,一路极为艰险,常人这样快速往来一趟,少不得得累死一两匹良驹。

    差人将那封着金漆的书信递给楚复远,语气极为恭敬,“京中近日恐有变故,还望楚掌门知会公子一声,定将这份信件亲手交予他。”

    是从上京千里迢迢过来,给沈长离的书信。

    楚复远一段时间没见到自己这个弟子。此番一见,他感觉到他身上越发精进的修为,只能在内心不住赞叹,他还这样年轻,竟离渡雷劫,突破大乘已只有一步之遥,堪称楚复远这么多年见过的最为惊才绝艳的修士。

    楚复远将信件推给他,和颜悦色道,“你家人,似是希望你近期可以回京一趟。”

    沈长离撕开信封。读完后,纸张卷起火舌,已经顷刻燃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他垂目,“这辈子,我不会再踏入上京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既行此路,绝不反悔。”他语气平静,眉眼里却透出几分沉沉的厌倦来。

    人间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,权柄地位,于他而言,都是过眼烟云。

    楚复远知道自己这个弟子,看似清冷,性子其实极为偏执决绝,又绝顶高傲。

    自从两年前他回了一次上京后,回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。也是在那之后,他才决定转修心法,彻底斩断尘缘,从此,修为精进的速度更是一日千里。

    如今

    ()    ,他整个人气质和之前都大不相同,像冰,也像剑。

    其实,这些年里,楚复远是动过想法的。

    他只有楚挽璃一个女儿,沈长离前途不可限量。楚复远也是男人,他知道,对于沈长离这样的男人而言,感情永远只会是人生的一小部分。就算他不爱楚挽璃,也不会爱别的女人,比起一些沾花惹草的男人,无疑是好多了。

    楚挽璃天赋极佳,是极为纯粹的金灵根,只是因为太贪玩修行不够努力,所以如今境界不高。等到她晋入筑基后,倘能和沈长离合籍,和他这种级别的修士双修,对女方收益无疑是极大的。

    之前,他暗示过沈长离此事,他说自己已有婚约。

    楚复远一问,竟是在凡间的一桩婚约。于是楚复远只能遗憾不再提。

    可如今,他既已主动斩断了尘缘,那桩婚事自然便也不算数了。

    他知沈长离性情,对这些事情都看得极淡,倘不是早有了那桩婚约,也不一定会拒绝娶楚挽璃。

    楚复远便笑着与他说,“近日,挽挽闹着非要学剑,她性子顽劣,剑馆老师成日和我诉苦,说是压根管不住她。她自小便只服你一个,你倘若近日得空,便去剑馆指导她一二?”

    沈长离淡淡道,“得空便去。”

    他回到葭月台的时候,已是午夜时分。

    漫天寒星凛冽,他平缓了一下呼吸,褪下衣衫,将自己浸入了池内。

    葭月台上的寒厌池,正中是一块来自北川的万年不融冰,名唤寒石。寒石极为珍贵,对修士炼气大有裨益,对凡人有驻颜安神之效,对尸身能保不腐不朽。

    而这块完璧之玉却缺了一块,而且是缺在正中心的位置。

    沈长离每次见到都会皱眉。他一眼便能认出,那是灼霜华留下的剑痕,灼霜华不可能听从他人调遣,只可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。

    以前的他是疯了是吧?他也不记得,这块凿下的寒玉被用作了什么。

    那日从漆灵山回来后,他每晚都会在寒池修行。

    他宽阔的肩上有一个未褪去的浅浅咬痕,看到那里,男人薄红的唇不自觉微抿起。

    她那种修为,原本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,只是那晚,他卸下了灵力。那个女人受不住,哭惨了,却直到最后方才神志不清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。这种肮脏不堪的事情,她竟然能从中得到快乐。

    他闭目运气调息。

    这些都无关紧要了。他迟早会杀了她,以正道心。

    待沈长离穿好衣服,随手用发带束起黑发,从寒池中起身。此时,已经近乎天光大亮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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