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第 75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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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通往正殿方向的路上,说笑的声音隐约传来。下人们偶尔不经意抬眼间,便能轻易见到那风雪弥漫的长廊里,那后背朝外斜侧着,将人护得严实的九爷,不时俯下了头低低絮语,眉梢眼角皆落了笑,整个人带着许久未曾有过的轻快。

    凛冬的夜里,寝殿内却是热浪荡人魂魄。

    掐在他臂膀上的细瘦手指不可自抑的蜷缩,他鼻梁上的汗滴落她颈间之际,她潮热的朝后仰了细颈,脆弱又靡媚。

    云收雨歇之后,他伏她身上听她细细的喘息。

    这一刻的他,贪婪又空虚。

    “紫兰……兰兰。”

    在她喘息渐渐趋于平复时,他滚烫的唇移到她耳珠亲了亲,又游移上她面颊吮吻她湿润的眼角。刚纾解了一场,他身体上是蚀骨销魂了,可他内心却依旧火烧火燎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大概源于空虚,源于需求没有得到彻底满足。

    他又忍不住去含她的唇瓣,勾缠她的滋味。

    他想要听她的声音,想听她能对他吐露心声。

    想听她被他弄哭的声儿,更想听她失控的唤他名字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这些,他即便拥着她也只觉少了许多滋味。

    时文修隐约感觉,好似一夜之间,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。细究下来,这种变化好似是从那日,他们将书信的事情说开了时候起。

    是歉疚,是补偿?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的旁观着。他开始隔三差五的就送她些珍稀好物,那些物件随意拎出一件都无不贵重,他命人将她吃穿用度都按照最好的份例来,还让她搬离了廊屋,与他同住在正殿暖阁内。

    他还让宫里御医每日不间断来给她看喉,在御医束手无策最终下了不可医治的结论后,他勃然大怒。她好似还未曾见过他那般怒过,额头青筋暴起,狭眸猩红迸现,椅座的扶手被他生生捶裂。

    而夜里他也愈发的缠腻她,没了从前的轻慢态度,言行举止间多有痴缠。有回收势之后,他从身后揽抱着她说,要给她重新弄个身份,要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。

    他好似在竭尽所能的补偿她,时间越久,就越变本加厉。可这种补偿却不似上司对下属,主子对奴才,却似是男人对女人。

    隐约意识到这点时,一种无形的阴影顺延着心脏脉络弥散开来,一点一点爬上她的心口。

    心底深藏的那道长疤,又似有被撕扯的痕迹。

    下朝之后,他照旧带着面如土色的御医进来。那御医依旧还是那套检查过程,之后就硬着头皮要写方子开药。

    “这方子好使?”他眼见着那御医开的方子与昨个一样,就啪的下将酒杯重重扣在桌上,戾色:“你胆敢糊弄我?”

    御医除了慌张跪地请罪,也不敢说旁的话。

    坏了声带了,哪里还治得了?可九爷压根就不肯信,非要他一次次的过来诊治,可每一回不尽人意的诊治结果,却是让九爷的脸色愈发阴沉瘆人了。

    “你个废物,你的药能毒哑了她,就不能治了?”

    宁王阴霾的笑着,俊俏眉目间的模样近乎阴森了,“依我来看,也不是不能治罢,或许是事未临到自个头上,总归是不关己才不痛不痒的不着急罢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什么好话,那御医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冷汗刷下全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最爱幺儿?成,就他罢。”

    “九爷您开恩啊,他还小什么都不懂,错都是我的错,我去喝那药,我喝。”那御医又跪又求,可对方不为所动,眼见着那九爷就要不管不顾的喝命人进来,他就转了头哭着去求王公公:“公公属实冤枉啊,那哑药是药库里的方子,自古就传下来的,药劲烈性,是真没什么解药啊——”

    “九爷。”听得王公公唤,宁王瘆着脸刚要挥手让他别管,却冷不丁听他劝声:“九爷,莫吓着人呐。”

    这话就如一盆凉水,刹那就泼得人清醒反应了过来。

    宁王几乎第一时间就回头去看座椅上那人,却见她紧抿了唇角,苍白的脸儿绷的紧紧。她没有看他,只是顶着一张没什么情绪的面容垂眸盯着自个的膝盖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当即变幻莫测。她什么心性,近一年多的相处时间里,他如何不知。纵是她从来不说,但他也知道,她断是看不惯他这副欺凌人的恶霸之态。

    “快滚下去,你个废物!”

    他冲那御医切齿低斥了声,待其如临大赦的退下去,王公公也同时带着下人识趣的悄声退下。

    “我就吓唬吓唬他。”他脸上阴霾早已散了,眉眼带笑的过来揽过她,握着她的手心捏捏软肉,“你别气了,成不成?”

    哄人的时候他还在想,自己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。自打那日知晓她不是有意背叛他后,他心底那丝芥蒂彻底消散的同时,好似之前强压心底的某些情感也瞬间脱离了束缚般,如火燎原的翻卷起来。

    那态势竟是连他都意想不到。

    他人生中从来未有过这样的感觉,如失了魂一样,恨不得能分出一半魂来,在她身上自此生了根。

    时日愈久,这种感觉就愈强烈。每每守着她时,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愉悦。

    而与他相反的是,时文修却是一复一日的不适,焦灼。

    从前他与她是两相索取,说开了互不相欠,如今他这般行事作为,又是为何?

    在疑戒之余,她冥冥之中好似又被人强加了什么心理负担,开始压抑,沉闷,焦躁,阴郁。她能感知到,她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对了,整个人好似一张弓弦正在缓慢拉紧。

    他大概也隐约察觉出了她的不对,试探问过无果后,就趁着风雪停了时,几回拉她去梅林看雪中红梅,企图让她散散心。

    可他越这般周到小心的待她,她整个人就绷的越紧。

    终于,在除夕夜这天,在他拉着她要去拜那送子观音时,她脑中那根绷到极致的弦,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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