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第 67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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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 单薄的衣物又有点冷,冬天,房间里的空气寒意横行,青木一边咒骂着三池,一边捡起从他头上剥下的皮。

    失去主人的黑发像被激活的魔物,蠕动起来。

    富江的每一处都是充满诡异作用的好物。肉、骨、血、发,在青木活着的时候,就仅仅是最美的一部分而已,安静,无害。

    只有当它们被剥离下来,才会显露出怪物的一面。

    青木将头皮重新戴在头上,忽然,

    他想到一个办法。

    青木能够控制愈合的速度,他现在控制着,只是在自己和发肉间建立起一丝的联系就及时停止。

    那些黑发汲取了养分,又没有完全被青木同化,就像戴在他头上的帽子,可以称作单独的个体,于是快速生长着。

    长长的黑发很快覆盖住他的脊背。

    聊胜于无吧。青木无聊地想着。

    他现在正是新奇很久不见的长发,忍受疼痛的阈值提高一些。被关在这里很是无聊,长发只是排遣的一种。

    第二天,青木在玩腻了长发之前就被一人带走。

    随后遇见了诗绪里。

    他心动到忘记了所有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比焦糖还要甜腻,比余晖还要温暖,看向他时,几乎让怪物本就一直没固定的脑子发出叽里咕噜的蠕动细响。

    间织诗绪里。

    连名字都这么好听,有趣。

    恢复记忆后的爱意与冲动竟然和没有记忆时的感受一样。

    一见钟情吗?好奇怪,就仿佛怪物的本能已经学会了爱她。目前为止,有了记忆对于青木来说仅仅是知道怎么与她相处的区别,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罢了。

    反正到最后,他总会热烈地喜欢上诗绪里,与记忆无关。

    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长发上,青木得意洋洋地心想:

    留久一点吧,在我身上留久一点。

    隔着笼子看她,又是另一番兴奋,他想被诗绪里囚、禁,疯狂地想,一想到那种场景,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,发出细细的颤栗。

    可是这样就很难和诗绪里亲昵,而且,万一诗绪里遇到麻烦了呢?比如口渴了想喝水。

    于是怪物忽略掉存在感极强的剧烈的疼痛,哼着笑继续将头皮与血肉隔绝,隐隐渗出的血,被浓密的长发遮挡。

    那些长发得以获得生命。

    肯定能帮到诗绪里的吧?会喜欢吗?

    这个怪物头一次为了别人维持极度虚弱不愈合的状态,并且欣喜若狂,期待不已。

    每时每刻,身体都在发出警告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加长,剧痛在逐渐深入骨髓。夜晚他忍不住发抖,完全是身体的本能。

    诗绪里睡在卧室,他想着,她早上肯定会口渴,诗绪里现在囚、禁了他,却不驱使他,多么善良!好可爱好可爱。

    那他就应该主动点,有用一点。

    那个晚上,他死亡过一次。

    是痛死的,人类会因过度的痛而死,他照样会,这次却是心怀喜悦的,甚至忽视了疼痛。

    诗绪里卧室的黑发静止了片刻。

    在晨曦照耀时,青木又恢复了呼吸。

    黑发重新涌动,为醒过来的她倒了一杯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对不起啊……对不起……他无法控制,他嫉妒那个津和的冒牌货啊!这股感情因为她无意的倾斜而爆发,他急切地想要证明她是否还是亲近他的。

    真正的怪物展露出另一面,缺少的安全感令他恐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青木的头皮只剩下一点就能完全愈合,他用最后几缕可活动黑发和自己的手将牢笼的铁杆拉得更开,头上溢出更多的鲜血,满脸的红色,随后彻底愈合,头发软绵绵落下,成为漂亮无害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他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从诗绪里家中走出,不想再一次吓到她。脸上的分裂体与他彻底分开,他们二人在人烟稀少的小巷分道扬镳,满脑子她恐惧的神色,竟没心思互相挖苦嘲讽。

    狼狈的少年走了一会儿便倒下,脸压着冰凉的硬地,又呜呜哭泣起来,像是寻求安慰的困兽。

    “呜呜呜呜诗绪里诗绪里……”

    他脸上被分裂体

    撕开的裂口在汩汩的流血。

    疼痛感比不上心脏的阵痛,一股一股将他淹没,青木想要回到她身边。

    祈求她,朝她可怜地呜咽,哽咽着说“我不是故意的诗绪里”,诚恳地说“我好喜欢你啊诗绪里”,撒娇着说“不要害怕我”。

    就算是失去理智,也仅仅是强烈的亲吻,根本没想过伤害她,怎么可能伤害她,如果不是分裂不可控,这个怪物只是想要讨要一个长久的吻而已。

    他现在连谴责辱骂津和的兴趣都失去了。

    内心头一次被单单一种的情绪灌满,连嫉妒都短暂失去了存在感,仅仅是不想要被她抛弃。

    只剩下心脏缺失一块的镂空,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的镂空,不断地漏风,凉意侵袭全身,让他忍不住地发抖。

    我醒来,夕阳光占满客厅,我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毛毯,屋内空无一人,连牢笼都不在了,干干净净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——但记忆如此鲜明,无法不在意。

    任何青木的举动都是一体的——我想到。

    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彼此牵制,一个青木犯的错,在我心底,自然是[青木富江]犯错。我不会将他们分开看待——如果我想要安稳生活下去,就必须这么做。

    下一秒,津和从厨房出来,他的手上湿漉漉的,似乎才洗过什么东西,朝我笑道:“诗绪里,你醒了,都是那个废物的错,他已经付出了代价,虽然不够,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要继续说什么,我安静地看着津和缩小版的青木的脸,随后打断:“谢谢你的帮助——然后,请你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津和的笑容僵硬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我回想起这几天的一切,也同样想通了他的动机,抬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,努力没露出哭后的软绵样子,“想要钻空子对吧?不行的。抱歉……”

    “青木,你没有遵守约定,还用小孩子的形态试探,就像[你]在石洞里那样。”

    我认真道:“这么做是不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他看似要可怜地落泪,我转过头不再看。

    冷静,冷静,诗绪里。不要动恻隐之心,不要想他的眼泪和死状,不要想。

    我再揉了一下眼睛。

    抑制住也想一起哭的冲动,我严肃道:“而且,我生气了,非常生气。[青木]惹我生气,自然也是[青木]的错,我没有——也不会将你们任何一个特殊看待。所以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青木说话,不想理你,我们冷/战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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