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七章:万世太平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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足够他杨荣三世之内,被大明君王们视他为腹心了,胡广心里酸溜溜的,忍不住嘀咕着。

    朱棣却含笑看了一眼胡广,见胡广失魂落魄的样子,当下脸色微冷。

    有了河南和关中的事后,朱棣对胡广颇有几分轻视,当即道:“胡卿以为呢?”

    胡广一时愣住,毕竟方才心思都在杨荣的应对上,此时竟有些措手不及,踟蹰良久,才期期艾艾地道:“杨公与臣,平日多感慨民生多艰。杨公多谋,臣一向钦佩之至,今见皇孙治和州如此有方,杨公所言,臣感同身受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不耐地道:“你休要啰嗦这么多,直截了当些。”

    胡广只好道:“臣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朱棣颔首,喜道:“和州上下,功劳不小,也非皇孙一人的功劳,可无论如何,皇孙政绩卓著,令朕欣慰,此孙不愧为太祖高皇帝之后,朕得孙如此,死也瞑目。”

    于是这廨舍里,便有了愉悦的气氛,大家都轻快起来。

    朱棣此时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,道:“这也离不开张卿的教导,朕将孙儿交给张卿,算是找对人了。张卿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忙道:“臣在。”

    朱棣眉眼带笑地道:“以后还要多多提点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臣打小就受陛下和太子的言传身教,这才有了几分长进,如今正是报效陛下厚爱和太子殿下养育之恩的时候,自是粉身碎骨,也要调教皇孙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更是听得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胡广心里忍不住翻白眼,看吧,个个都是有能耐的,这张安世,也不是一个善茬,一句话里,不知蕴藏了多少玄机和信息量。

    好像就他胡广一个最嘴笨了。胡广心里忍不住想要骂娘,心塞得难受这群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家伙……

    该说的都说了,君臣倒也没有再在此耗费时间,于是杨荣等人告辞,又回到了那憋屈的签押房去。

    朱棣却留下了张安世一个,此时收起了笑意,轻皱眉头道:“张卿,那陈登……如此硬气……不可再拖延了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臣正在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提到陈登,朱棣的神情又凝重起来,眉眼间又升起了几分怒气,道:“此人不开口,迟早要留下祸患,朕万万没料到,一个人……竟还如此顽固,莫非是锦衣卫的刑罚,还是太轻吗?”

    张安世点头道:“陛下所言非虚,此人既能承受如此严刑拷打,臣倒以为,必然是他心怀着某种……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希望?”

    朱棣凝视着张安世。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不错,可能他认为,他的同党,当真可以成功……所以……才咬牙坚持,毕竟他已自知自己死路一条,倒不如索性……”

    还不等张安世说下去,朱棣显然已经足够明白什么意思了,于是朱棣打断张安世道:“这样说来,这个案子,既更不能小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所以臣以为,想要教他开口,就要断绝他的希望。”张安世道。

    朱棣认真地看着张安世:“如何断绝?”

    张安世想了想,才道:“臣正在想办法……争取在这三五日内……教此人彻底就范。”

    朱棣听罢,脸色温和起来:“时间已经很紧迫了,那就……三五日吧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应下,随即告退。

    抵达百户所的时候,陈礼等人听闻张安世到了,连忙出来相迎。

    张安世笑着道:“怎么样,如何?”

    陈礼一脸惭愧,道:“卑下还在想办法,这陈登,真是奇怪,无论如何……他也死不松口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挑眉道:“刑都用过了吗?”

    “都用过了。”陈礼带着几分沮丧地叹气道:“除了可能要他性命的手段,该上的都上了,可此人硬气,只是咬紧牙关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抿了抿唇,便道:“无碍,我去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说着,快步往前走,很快就来到了囚笼。

    此时的陈登,早已是遍体鳞伤,身上的锦服血迹斑斑,带着血丝的嘴唇正有气无力地喘着气,伴随着痛苦的呻吟,整个人狼狈至极。

    他一见张安世进来,便闭上眼睛,方才还发出痛苦的声音,现在连这声音,也咬牙屏住。

    张安世徐步走到他的跟前,才道:“我听说……他们对你用过了刑,可你依旧死咬不出口,哎……论起来,我张某人,倒也佩服你,无论你所犯何罪,却能坚持下来,已是不容易了,若换做是本王,只怕坚持不了一炷香。”

    陈登这才微微张开了眼睛,脸上只是冷笑。

    张安世不理会他的表情,依旧道:“不肯说,必定这个人,一定与你关系匪浅,与此同时,你自觉得此人或可成事,是以你为了袒护他,无论如何也愿意坚持下去。可是……你真的认为,你们可以成事吗?”

    陈登依旧不言,只冷冷地看着张安世。

    张安世却不在意他的反应,继续自顾自地道:“没错,新政之后,天下不少人,心怀怨愤,这一点本王是承认的。宋朝的时候,王安石变法,不过是稍稍的进行一些变革呢,就已闹了数十年,同朝为官的人,彼此之间,却都将对方当做寇仇来看待,双方势同水火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又道:“可当今之新政,比之宋时的新政,要激烈十倍,怎么可能……轻易的化解这怨愤呢?说到底,到了这一步……除了刀兵相见,甚至是血流成河,其实也是稀松平常的事。”

    陈登听罢,干裂的嘴唇蠕动一下,终于道:“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?”

    张安世笑了笑道:“不必和我拽什么文词,我知你擅长讲大道理,本王不是你们的对手。想必这个时候,你也依旧还深信,你们这些人……将来一定可以成功,对吧?”

    陈登冷声道:“贼子只可猖獗一时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每咳一下,都牵动浑身的伤口,于是他面色因痛苦而变得扭曲。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可我想告诉你,你们的盘算,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,本王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,可若是本王告诉你,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,想来,你也不会相信,毕竟……偏执令你丧失了判断。”

    陈登终于停下了咳嗽,却不屑于顾的样子,他想要冷哼,只是没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不过这不要紧,过两日,本王便可教你知道……你们已经全部完蛋了,你可相信?”

    陈登的脸上,露出了讽刺之色。

    这一次,他再也不吭一句,他的答案写在了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当然,张安世早已预判到了这一点,自然没有动怒,于是叹道:“来人,给他治一下伤,换一身干净的衣衫,这两日,就不必用刑了。”

    跟随在后的陈礼听罢,不由得微微一惊,当即道:“殿下…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既然严刑拷打不管用,难道非要打死他吗?做人要懂变通,锦衣卫也是如此,这锦衣卫,不是成日打打杀杀。有什么事,都等两日之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陈礼慌忙羞愧垂头,恭谨地道:“是,卑下遵命!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还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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