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六章:财源广进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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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来。

    张安世看着这里头的两个人,顿时咧嘴笑起来,殷勤地道:“你看,姚师傅,我给你带什么来了,这可是上等的茶叶,价格比黄金还贵呢,我平日都舍不得吃……呀,金部堂也在?”

    姚广孝双手合掌,微微眯着眼睛,低头念经。

    金忠苦笑道:“安南侯误我二人啊!”

    张安世一脸无辜地道:“怎么,我来此拜访,又怎么误你们了?这是什么话?”

    姚广孝脸色铁青,这才张眸,瞪他一眼道:“休要装蒜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依旧很是无辜的样子,还带着了几分委屈,道:“这就没有道理了,我好心来看望,结果不但要让我吃闭门羹,现在还这般严词厉色。”

    金忠也没好气地看着他道:“安南侯就不要装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将茶叶搁到了一边,倒也不客气,也学着二人一样,径自在一个蒲团上跪坐下来。

    金忠道:“你是不是刚刚从宫里出来?”

    “对呀。”张安世道:“刚刚从宫里出来。”

    金忠的脸上更难看了,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刚从宫里出来,就来这寺里,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天下人,你和我们有图谋吗?”

    张安世打算无辜到底,道:“有啥图谋?”

    金忠怒了,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:“哼,你见驾时说要铸币,此后又私下奏见陛下,转过头便来此……谁还看不明白?张安世,你这是误了和尚与老夫啊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金公,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。”

    金忠气呼呼地道:“你还要狡辩!”

    张安世淡定地道:“我来的是这寺庙,是姚师傅的歇脚下榻之处,又没去你家!就算误,那也是误姚师傅,和金公有啥关系?”

    金忠顿时一愣,而后突的笑了起来:“对呀,你们的事,和老夫有什么关系,老夫只是凑巧路过。噢,抱歉,安南侯,是老夫误会你了。没事,你坐,来人,去将那茶叶泡来吃吃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在一旁只能默默地苦笑。

    太坑了。

    这满天下人,都忌惮姚广孝,认为姚广孝是个妖僧,更有人认为姚广孝一肚子坏水,毕竟是怂恿了藩王造反的人,而且一直都在朱棣背后出谋划策。

    今日张安世直接奏言铸币的事,闹得满城风雨,可这家伙一出了宫,就立即往他姚广孝这儿跑,姚广孝知道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
    完全可以想象得到,人们只会想,这一定是姚广孝和张安世沆瀣一气出的馊主意。

    而且极有可能,就是姚广孝那妖僧唆使的。

    这真是……莫名其妙的成了同党,而且以天下人对姚广孝的印象而言,说不准还认定这姚广孝是主谋呢!

    张安世看着愁眉苦脸的姚广孝,一副关切的样子道:“姚师傅,你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叹口气,而后定定地看着张安世,便道:“要给钱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张安世诧异道:“这和钱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姚广孝一本正经地道:“你故意拉贫僧下水,还想做无本买卖?”

    张安世倒没有继续辩驳,而是干脆地道:“你说个数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却是道:“随缘吧。”

    随缘二字,听着随意,可就大有玄机了。

    张安世怯怯道:“我最近比较穷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瞪了张安世一眼:“一缘五万两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:“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张安世点了头,姚广孝才露出了亲切的样子:“安南侯……对于铸币,打算怎么办?”

    张安世倒也不隐瞒,将向朱棣说的话在此跟他们再说了一次。

    姚广孝皱眉道:“这事很难,不过……既然打算做下去,那就一不做二不休,定要先杀一儆百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点点头道:“说到这个杀一儆百,我才特意来寻姚师傅求教的,毕竟……这等事,我也不懂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别有深意地看了张安世一眼。

    金忠却在此时站了起来:“算了,你们聊。老夫有事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忙道:“金公。你不必走了。现在走也没用;,方才我见了你的车马,特意叫了你的马夫,将你的车驾,摆在我的车马一边,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里头的意思,,明白了吧!

    金忠一愣,随即任命地叹了口气道:“那老夫还是听一听,该怎么杀一儆百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造币局正式开张,匠人都是早已培训好了的,这是张安世一贯的做事风格,所谓未雨绸缪嘛!

    当日,钱庄便开始用银元和金元还有铜元,进行结算。

    许多人听了,都不免觉得甚是新鲜,便纷纷去取兑。

    细细一看,惊奇地发现,这钱币的质量和成色,竟比当下许多流行的金银还要好上不少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还十分精美,对于寻常的商户和百姓而言,他们倒是愿意接受。

    当然,接受是一回事,可真正拿出来与人交易的,却是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的商户和百姓,会下意识地收藏质地较好的银币。

    当然,对这种情况,张安世早就预料到,故而他并不急,他在慢慢地等机会。

    只是对于许多人而言,这却是不可接受的,好在此时,更多人只是观望而已。

    永乐五年七月初三。

    张家的府邸已经初具规模。

    当然,这个规模,只是地基而已,地基打得很深,已经超出了家宅的范围。

    张安世不忙的时候,便在这工地里走一走,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只是此时,却有消息传来,江浙一带,洪水泛滥。

    这一次,尤以江西受灾较重,据说已经开始出现饿殍。

    其实灾难,对于大明而言,乃是常态,大明幅员广阔,哪一年没有地方受灾,那才是咄咄怪事呢!

    可江浙又有些不一样,这是大明的重要粮食产地,意义却就不同了。

    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这一带水网密集,粮食运输便利,通过水运,损耗也是极其低下,若是从河南运粮,送到京城来,这么多民夫一路吃喝,这一百斤粮食,能送到南京有四五十斤就不错。可在江浙,却可达到八十斤上下。

    前些年,松江大灾,本就让朝廷元气大伤。

    现如今……这江浙又受灾,令整个朝廷都不禁忧心起来。

    今年的秋粮,可能没办法按时上缴,朝廷甚至还需想尽办法拨发钱粮去救济,这一进一出,朝廷的存粮可能出现巨大的亏空。

    若是银子亏空了,大不了朝廷还可以摆烂,干脆滥发大明宝钞,渡过难关。

    可粮食若是亏空,可就是天大的事了。

    为此,宫中下旨,皇帝与皇后亲做表率,在灾情缓解之前,宫中所有的衣食用度统统减半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大臣也纷纷表示,节省衣食用度。

    张安世便惨了,作为大明忠臣,他也要开始节约粮食。

    不许再饮酒,平日少吃肉,米饭虽是管够,可张安世素来习惯了大吃大喝,这样度过了几日,便实在觉得吃不消了。

    当然,平日里偷偷地吃倒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以至于朱勇和丘松几个,每日偷偷摸摸的来寻大哥,他们作为公府的后人,更是严格的执行了降低伙食的标准,毕竟这也是一种态度,若是被御史揭发,难免会惹来麻烦。

    张安世一面唏嘘,一面感慨,而后哈喇子流出来。

    在张家的后院,偷偷地摆了一个烧烤架子,几只鸡早已被剥了个干净,如今已被朱勇拿着铁签叉着,在架子上翻动。

    经过香料腌制过的鸡肉,经过温火烘烤,那诱人味蕾香味便一点点的散发出来。

    这肉香扑鼻,张安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才道:“若不是因为你们要长身体,我才不肯和你们同流合污,百姓们太惨了,我听说,吉安府竟都有饿殍,这是鱼米之乡啊。”

    朱勇的一双眼睛一直只盯着那已烤得已变得金黄色泽的烤鸡,口里却道:“大哥,你吃不吃吧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眼里似要噙泪,咬牙道:“吃,我要坚强地活下去,补充好大脑营养,大哥就靠这脑子行走江湖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夺过了朱勇手中的一只看起来刚刚烤好的鸡,也不管烫手了,扑哧扑哧地拿手去撕。

    朱勇不满地道:“人人都说要节衣缩食,可俺听说,人人都在偷偷吃肉,也就俺们倒霉,俺爹说啦,别人可以偷偷地吃,唯独成国公府不一样,多少御史的眼睛盯着呢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少啰嗦,你以为他们就不盯大哥吗?”

    “大哥这里……安全嘛,外头的护卫,可有上百个,苍蝇都飞不进来。”朱勇笑呵呵地道。

    张安世口里有滋有味地吃着鸡肉,却还是忍不住感慨地道:“哎,总不能自己吃肉,让那么多人都要饿死,回头我让朱金,去江西布政使司招募一些流民来,也算是和大家一起共度时艰……”

    他正说着,外头有人匆匆而来:“侯爷,侯爷……”

    来的却是张三。

    张三兴冲冲地道:“侯爷,农庄子那儿,那儿……”

    张三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,忍不住狠狠地喘了两口气,才又道:“邓公公有请……有请……他说……他说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讶异地道:“邓健?”

    “是,是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惊喜地立即翻身而起,他似是想到了什么,方才还带着几分哀伤的眼眸,此时竟是亮了几分。

    随手将手上已经吃剩的鸡骨架子丢一边,便道:“走,瞧瞧去。还有,将这火灭了。”

    说吧,领着人,兴冲冲地赶到了农庄。

    此处,正是数十亩实验的田地。

    此时,这里不少的庄户,正围在一起。

    人们狐疑地看着脚下郁郁葱葱的‘庄稼’。

    只是更多人,却是疑云丛生。

    这东西……它能吃?

    长得这样古怪,真是闻所未闻。

    邓健却显得镇定自若,他认真地打量着庄稼,在田埂之间小心翼翼地穿行而过,似乎想从中寻到杂草的痕迹。

    却在此时,有人大声惊呼道:“邓公公,邓公公,侯爷来了,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邓健对此,却是恍然不觉,他一身泥腥,一身方便干活的短打衣服,灰扑扑的,如今看着,竟生生和一个庄稼户没有多少分别。

    接近半年的日晒雨淋,早已让他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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