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些许不舍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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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埋名生活的人,与那刘豫从未相见,表面上看是八竿子也打不着,但实际上,秦月淮厌恶刘豫已久。

    不为别的,只因为那刘豫骄奢**,挥霍无度,横征暴敛,此外,还大肆挖掘皇族先帝的坟墓,甚至连一般民众的祖坟也不放过,秦月淮的外祖母,永德皇后的坟,便在其中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数典忘祖的人有所动作,必定不会是贪图小利,恐怕是对淮河旁边的几个城池生了觊觎之心了。

    德远叔的书信中虽未言明,但秦月淮知道,他的意思是,这是要起战争了。

    秦月淮的担忧,除了一旦升起战争,淮西百姓受苦受难之外,另有一点便是,如今淮西的军务是一个叫刘光的将军管理。

    当初他跟章浚去川陕任职时,曾与那刘光有过几回见面,刘光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,实际上,本性是一个极为懦弱的人。

    当初为几个副将中的一员时,上头有主统领当主心骨,刘光的本事尚且勉强够用,但如今刘光被提拔为淮西将军,成了那个统领人,真要面对气势汹汹的刘豫南下的进攻,想必要去正面刚,他不会那么愿意。

    而德远叔又是一个果断、勇猛、一心抗金的人,可想而知,这两人在淮西的军中,一保守、一激进,不知会发生怎样激烈的交锋。

    秦月淮收好书信,深深叹了一口气,心中只觉得如今自己既不能为国家效力,也不能正大光明建言献策,几多无助,几多迷茫。

    沉默少许,秦月淮捂着腰腹,缓缓将腿挪下床,对杨动说:“去西次间将我的那个玉佩找出来,再给她留些银子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副要离去的架势,杨动不由惊了下,脱口道:“你昨日才跟小娘子睡了一宿,今日就提裤子走人?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依旧有任何波澜,这句问话照样说成了一句陈述的话。

    秦月淮的动作一顿,蓦地反问:“你昨夜就来了?”

    杨动“昂”了一声,脸上没有任何做错事的惭愧色。

    秦月淮被气笑。

    他的人见他伤重,躺在床上一步不能行走,竟不进门带他回去医治,反倒在屋外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娘子进了他的屋中,与他同塌而眠,然后他就在屋外,看他的热闹,看了一宿!

    秦月淮捂着额头,只觉得本来就晕的头颅,此刻更晕了。

    他一字一句道:“出去,找玉佩。”

    但凡秦月淮是这种语气朝他说话,杨动就知,自家郎主这是恼了,他抬手摸了摸鼻尖,小声道:“我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话毕,杨动就从开了的窗口处跳了出去。

    秦月淮长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伸手将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。

    环顾四周,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小娘子端着药碗、碗饭进门时的模样,也能浮现她抱着被褥冲进来时的欢喜眼神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想,秦月淮就是想走得利落干脆,似乎也不那么能够了。

    他不想承认,可他心头浮出了一些不舍。

    他扶着床沿站起身,缓缓走到了靠窗边那个置了花瓶的书桌旁,提笔,蘸墨,落笔,正准备写字,忽然,院子外传来熟悉的小娘子声音——

    “谁?谁在那?”

    接着,是一个陌生的男声——

    “识相的,就给我闭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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