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他的身份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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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   他提剑,轻轻落在李娩肩头,恨声:“而你,竟还与王家勾结,吃里扒外!忘恩负义!不配为人!”

    孟长卿听得脸色变白,他这会也想到远在汴京的秦家的遭遇。他自小长在祖母跟前,没少听祖母对自己的亲人的叹息,也因祖母的牵挂,自个特意打探过被掳去大金诸人的消息。

    不说他人,便说延庆长公主一人。

    据说,早在汴京被金军围困之时,金国二皇子听闻延庆长公主国色天姿,便向太上皇要了延庆长公主去金军大营。

    汴京府府尹在太上的默许下,将她骗入了献给金兵的歌妓舞女之中,这才有金国二皇子得手一事……

    可想而知,被自己的父亲、贴身宫女接连出卖,秦月淮的母亲当时是何等痛苦。

    而得知母亲遭遇的秦月淮,如今再见到欺辱母亲的罪魁祸首,何等心痛欲绝。

    孟长卿幽声:“杀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在秦月淮和孟长卿双方正打算处决一个出卖主家的女使时,在兰苑屋中的沈烟寒听了蔡希珠的遭遇,惊讶得张大了小嘴。

    “你是说,你杀了个人?”

    蔡希珠白着脸,重重点头,“他扑在我身上时,我真的是害怕极了!但好在只有一个人,否则我根本是反抗不了。皎皎,我现在好怕府衙的人找到尸首查出是我,我的防身匕首还在他身上没拔出来。”

    蔡希珠六神无主:“皎皎,你说我该怎么办啊?”

    沈烟寒从未经历过杀人事件,又岂能知道怎么办?

    但见蔡希珠已经慌乱不堪,一脸惨白,她自然不能去火上浇油,增加她的恐惧。

    沈烟寒努力镇静自己的声音,开始安慰蔡希珠:“珠珠,你不过是自保而已,失手伤人,对,失手!若是府衙的人找上你,你就这么说!你当时被歹人侵犯,甚至性命不保,慌乱中失手罢了!”

    蔡希珠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带着期待问沈烟寒:“这……有用么?”

    “有!”沈烟寒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蔡希珠被她说得松了一些心神,点头道:“好,我就这么说!”

    沈烟寒旋即又想到别的,问蔡希珠:“你那匕首,样式上可有什么特别?别人可能知道是你的么?”

    蔡希珠说:“样式没什么特别,但我爹爹给我时说过,那是我娘的遗物。”

    沈烟寒皱眉道:“遗物啊?那倒是有些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她转瞬又说:“不过你的安全最要紧,刚才听七郎说你遭了毒手,可吓死我了,一个匕首丢了就丢了,不是什么大事,改日我们再去铁匠铺依照那样式造一个。你无事便好。”

    蔡希珠眼中的光暗了暗,担忧道:“可我如今在他们的眼中,已经是失身之人了,这世道如此……这话传出去的话,我……怕是不好出嫁了。”

    沈烟寒看着愁眉苦脸的蔡希珠,鬼死神差地想到孟长卿那句“珠珠”,好像抓到了飘渺的一线真相,她转着眼珠子,问她:“若是有人不在意你失身不失身,你可会嫁?”

    蔡希珠苦笑:“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郎君?可以不在乎女子的清白。”

    沈烟寒很认真:“为何不能有?难道习以为常的事,就是对的么?男子既在乎女子的贞洁,要女子为他死心塌地,又要三妻四妾,让旁的女子与他的夫人共享她!人如何能这般自私?”

    蔡希珠愣住。

    诚然她听出沈烟寒是在说自己的家事,但这番话被沈烟寒掷地有声地说出口,蔡希珠依然震惊,且对她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在她眼中,沈烟寒明亮有光的眸中神色坚定,声音有力,有理有据。

    沈烟寒带笑,声色娇俏:“或许别的郎君觉得世俗这样是正常,或许,所有人,就连女人,也在潜移默化中,也是这样不公平的想法。但是我不这样想,我觉得女子身心愉悦,只能由她自己做主,她爱同谁好,只要不是道德沦丧,就该按照她的喜好来。”

    蔡希珠听得瞠目,随即又道:“你都成婚了,秦七郎又对你言听计从,你自然有底气这么讲。”

    沈烟寒一向口齿伶俐,她有一腔的话想要说服蔡希珠,她想说即使不是秦七郎,她的想法也是一样,可她这会选择了沉默。

    蔡希珠说得也没错,她成了婚,说轻视女子贞洁,难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
    她抿了下唇,换话题道:“你是要让蔡公去李家退亲么?这样一来,你的声誉不就有损了?”

    蔡希珠又愁得皱起眉。

    是啊,她已经在李泽锦和李家豪跟前演了这么一出,目的不就是为了退亲么?可要是以李家豪欺辱了她的理由去退亲,这事势必会广为人知,她的声誉是一方面,更要紧的是,她爹爹那暴脾气,会不会善罢甘休?

    若是爹爹去与李家那样的豪门起冲突,那爹爹会不会有危险?

    蔡希珠愁得叹气,“可我就是不想嫁给李四郎。”

    沈烟寒:“为什么?你先前不是说他很好么?”

    蔡希珠看着满眼不解的沈烟寒,迎着沈烟寒噙着一股子“喜爱就要去争取”的自信,她垂下了头。

    他很好,却不够啊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蔡希珠心中依旧隐隐担忧着自己的匕首招来祸端时,七星塔旁的小远中,那只匕首被人从尸首身上拔出。

    随从有些愤愤:“四郎君,那蔡娘子根本没受侵犯,竟还演这出戏糊弄您!您说,他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李泽锦端详着浑身是血的匕首,声色平缓:“她受侵犯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?”随从反驳道,“你看,这人都死了,衣衫还整整齐齐的。”

    李泽锦抬眸,看着随从,“你再想想,究竟有没有。”

    随从对上他幽暗至极的目光,看他面色平静无比,听着外头还在风中飘着的李家豪被人抬远去的哭嚎,骤然明白了!

    孟四郎教训了二郎君,缘由便是那蔡娘子受了委屈,若是这委屈没受,孟四郎的所作所为,岂不是没有理由了?

    自家郎君这是要保护孟四郎。

    想明白了这层关系,随从道:“有!二郎君不顾廉耻,竟然侵犯未来弟媳,真是丧尽天良!”

    李泽锦一笑,“把这匕首,给四表哥送去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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