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第74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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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被猛地甩开,再要去拉时,却听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:“反正你就是跟他一块儿骗我。”

    那声哭腔入耳,齐邯脑中一片空白,下意识想要去哄,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此事确实是他理亏。

    虽有百般的缘由,万般的无奈。说到底,他在此事上对萧神爱的隐瞒,没有丝毫可辩驳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侯爷。”赵硕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响起,“郡主走了。”

    庭院中又是一片寂静,任何一点声音都叫人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齐邯沉声道:“既然郡主来了,你怎的不早些告诉我?”

    赵硕暗道,他怎么知道侯爷会和合浦王一块过来,扯了扯唇角,恭敬道:“是下官的疏忽,但请侯爷责罚。”

    他若是辩驳,齐邯还能有个发泄的地儿,可他这般的恭顺妥帖,倒叫他不好冲着赵硕发火。

    按捺了片刻,只冷声道:“你下去吧,自个到屋子里待几日,抄几卷书给我。”

    赵硕一张脸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一个不爱读书的武人,罚他抄书不是要他的命么?

    若是喜欢这事儿的,他哪能到了今天还是个半罐子。

    他是齐家部曲出身,幼时本来是选给侯爷做伴读的,因他功课太差,老侯爷信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怕他带坏了侯爷,只叫他陪着侯爷练武,没再叫他进跟着侯爷进过学堂。

    赵硕抬眸觑了眼齐邯,见着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后,只得苦着脸应下了。

    “你自个看着办吧。”说罢,齐邯亦是甩袖离去。

    月华院大门紧闭,齐邯叩了叩门,开门的婢女见是他,磕磕绊绊道:“侯爷,郡主……郡主吩咐,不许侯爷进来,让您今晚到书房歇息呢。”

    婢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,齐邯冷着脸道:“我不告诉郡主是你开的不就得了?”

    这婢女本来就是侯府的人,按理说自然首该听从侯爷的话,但整个侯府都知道侯爷疼爱郡主,故而月华院众人,一向是以郡主的命令为先。

    却也不敢真违逆这个正经主子。

    婢女悄悄回头看了眼,透过树丛,庭院中几人都忙着手头上的事,没人注意她这边,遂侧过身子,低声道:“那……那您快进来吧,千万别跟郡主说啊。”

    齐邯忙着进去,匆忙回道:“知道了,不会说的。”他连这个婢女名字都不知道,能说什么。

    房门依旧是关着的,不知是忘了还是别的缘故,竟没有上锁,轻轻一推,银色月光便顺着缝隙倾泻进去。

    行至横亘卧房和厅堂的珠帘处,却被一道门给挡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这道门平日用处不大,一直是开着方便进出,今日罕见的关上,还上了门闩。

    齐邯想着该寻个时机将这道门拆了,一面抬手扣门:“桐桐,先将门打开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回来作甚?我不是交代了叫你今晚去书房睡?”

    明明气到了极致,声音偏又轻柔婉转,朦朦胧胧的,似刚刚哭过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可书房没有烧地龙,岁末天寒,晚间怪冷的。”,齐邯叹了声,将语气放柔许多,“让我进去好不好?”

    卧房内没了动静,良久才在他锲而不舍的叩门下回道:“你多叫人烧些银骨炭,也是一样的。我这儿庙小,可容不下侯爷这尊大佛,实在不行,你去他那儿歇息也是一样的啊。侯爷总不会吝啬到这地步,自个特意聘请来的军师,连地龙都舍不得叫人家用?”

    萧衡屋中,还真有地龙。

    齐邯面色愈发灰败,恼恨萧衡这会子倒没事,倒霉的成了他。

    “是他非要来的,我说了不要瞒着你,可他不听我的。”齐邯有些后悔叫萧衡跟来京城,就叫他待在北庭那苦寒之地也挺好的,遂昧着良心道,“桐桐,你总不能不信我。”

    屋中再次静了下来,她用那柔软又带了些雾蒙蒙的声音道:“你走吧,我要睡了。”

    除非将这扇门拆了,否则今晚必定进不了卧房。

    齐邯在门外站了许久,直至腿脚传来酸胀感时,方才转了身离去。

    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,萧神爱心里愈发不好受。刚刚还说她不开门他就没地方去,眼下见进不了门就抬步离开的是谁?

    哼,果然骗了一次就有第二次。

    以后她再也不要信他了。

    层层困意涌来,她撑不住打了个呵欠,阖目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晨起,萧神爱一直半闭着眼,一副神色萎靡的模样。

    俨然是晚上没睡好的。

    清檀一面给她梳妆,一面无奈道:“郡主和侯爷闹什么呢?怎的一晚上都不让人回房睡啊?”

    萧神爱做了一晚上的梦,被搅得一晚上都没睡好,这会儿浑身都积着团火气,冷哼道:“你别问,管那么多作甚?”

    “我哪儿想管那么多。”清檀拿着雕了牡丹纹的白玉梳理顺那头乌发,轻声道,“只是昨晚侯爷在厅堂蜷了一夜,郡主自个倒是在卧房榻上睡的,这也没睡好啊。”

    萧神爱愣住,转头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清檀捕捉到那张柔美面庞上一闪而过的惊愕,低声道:“侯爷昨晚在厅堂蜷了一夜,刚刚才醒呢。”

    梳洗装扮完毕,萧神爱趿拉着绣鞋,磨磨蹭蹭出了卧房。

    早上她开卧房门唤人时,开了门就转回被衾了,压根就没注意厅堂的景象。

    齐邯坐在厅堂正中那张乌木雕花圈椅上饮茶,似是想跟她说话,又有些害怕,颇为局促。

    萧神爱抿了抿唇,同他隔了张案几坐下,静等着侍从上朝食。

    她想问他在厅堂蜷了一晚上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,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,想等齐邯主动开口。

    然而齐邯只觉这会儿是难得的平和时光,格外珍惜,不愿开口将她激怒,只低着头饮茶掩饰心绪。

    往日拿十数斤的长|枪都不在话下的手,端着茶盏却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朝食上齐,萧神爱见身侧那人仍然没有说话的迹象,咬牙问道:“侯爷昨晚怎的没去书房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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