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七章 卧薪尝胆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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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寻常奴婢,仓促之间也都瞧不出破绽。

    贴身宫女取过安神药物给董国太服下,过了会董国太渐渐安静下来,由贴身宫女搀着回房歇息,临行抬头深深望了郑克塽一眼,眸光复杂大有深意。

    郑克塽返回西暖阁,假借前往茅厕更衣支开宫女太监,从怀里拿出坚硬物事观看,原来是郑老太爷特制的指挥调动郑家死士的玄铁令符,以及董国太亲笔写的一封书信,信上说冯锡范素有不臣野心,自己已被暗下蛊药时日不多,嘱咐郑克塽忍辱负重假意充当傀儡,待到时机成熟联合刘国轩一举拿下冯锡范,确保郑家江山不落入异姓之手。

    看完书信瞬间郑克塽胸潮澎湃,溢满复兴郑家的神圣使命,不再是往日只知读书写字的懵懂少年。

    明郑江山只能属于郑家,绝对不可能姓冯!

    自那以后郑克塽知道郑家死士的存在,不久之后董国太离奇去世,传言是被郑国藏夫妇冤鬼索命,郑克塽半信半疑,想要暗中调查却又无从查起,这时谢公公手持信物主动前来联络,郑克塽方才晓得颤颤巍巍风吹就倒的谢公公居然就是郑家死士首领,秘密掌握一批经过洗脑只服从延平郡王命令行事的忠诚死士。

    调动郑家死士对付权臣冯锡范,胜算几何?新笔趣阁

    身为不乏浪漫因子的少年王爷,郑克塽虽然从没见过隐匿黑暗神秘之极的郑家死士,却时常暗夜静思加以脑补,幻想有朝一日亲自率领忠心死士屠杀冯锡范这条恶龙。

    谢公公却是坚执不肯,坦言冯锡范掌控朝政心腹众多,三千宫卫俱在掌握,贸然出手捕拿只会逼得狗急跳墙,郑克塽无可奈何只得憋气苦等,整日吃喝玩乐不理朝政被视为郑阿斗。

    想起旧事郑克塽眸光深沉坐在辇上手指轻轻敲击轿杆,闭目沉思凝神思索,目光变幻忽而狂热忽而阴沉。

    “胜败兵家事不期,包羞忍耻是男儿。江东子弟多才俊,卷土重来未可知。”

    在心里喃喃吟诵杜牧的《题乌江亭》,郑克塽的薄细嘴唇渐渐抿成细缝,眸光射出狂热光芒,死死定在不远处总制府巍峨耸立的摘星楼上,脸色阴沉如同锅底。

    摘星楼高高矗立俯视王城,郑克塽每次见到都感觉如茫刺背,仿佛沉重巨山压在身上,恨不得亲手捣毁以泄宿恨。

    热辣阳光沿着明黄瓦面檐角斜射下来,落在少年有些稚嫩的白嫩面孔上,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斑驳阴暗。

    西暖阁距离银安殿不过百来米,套着明黄丝绸的步辇抬在健壮太监肩膀四平八稳,虽是急步快走也是平稳之极,不一刻步辇就停在了银安殿门口,带刀宫卫分立两旁,最前面的健壮太监放好步辇,立即俯下身子伏在地上。

    郑克塽瞧也不瞧,踩着伏地太监背脊下了步辇,还没走进银安殿就听到粗大嗓门高声怒喝道:“刘国轩,胜负乃兵家常事,王爷西征期间你在鞑子手下吃过不少败仗,连思明洲都丢给了鞑子,从没听说王爷要把你革职查办。林凤不过在红毛鬼战舰面前吃了小亏,自有兵官议罪,怎么开口就要斩首示众抄家灭族,莫非明郑水师是刘家地盘,水泼不进朝廷政令掌控不得?”

    听声音正是东宁总制使冯锡范的洪亮嗓门,虽然年过六旬还是中气十足,透着唯我是从的跋扈骄横。

    郑克塽听得心中暗恨,抬腿想要跨进殿门,就听刘国轩嘶声道:“冯锡范,你平素也是打老了仗,岂不知行军打仗全凭军纪森严赏罚分明,林凤率领十二艘主力战舰疏于防范,居然被远道而来的红毛鬼战舰偷袭成功,粮船都被焚毁殆尽,千辛万苦买回来的粮食白白送给东海龙王,明郑水师何时打过如此窝囊仗,不严加惩治怎对得起冤沉海底死得不明不白的水师官兵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刘国轩语音哽咽嘶哑,他带兵素来军纪森严,林凤疏于防备犯下大错,如果不严加惩治,确实对上对下都交待不过去。

    想起遭遇突袭无辜死难的水师官兵,郑克塽也是心头微黯,他听过刘国轩详细禀报,知道林凤是冯锡范硬塞进明郑水师的铁杆心腹,前往琉球秘密购粮大肆收受贿赂,吃喝玩乐疏于戒备,实力强劲的明郑护卫舰队之所以败于荷兰舰队,林凤确实难辞其咎。

    谢公公叮嘱自己卧薪尝胆莫要与冯锡范冲突,要不要趁机加罪林凤断其膀臂,郑克塽蹙眉思索一时拿不定主意,抬头望见银安殿已在前面,加重脚步缓缓走将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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