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帝姬宰相事发(三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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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不是?自然都躬身而退的应承着,一路由永宁侯世子送着、携带自家家眷离开。

    唯有石清莲慢了一步,她似乎分外担忧,手中攥着锦帕,迟疑着走到了永宁侯世子面前,用那双含水的桃花眼望着永宁侯世子,先是行了一个女子莲花礼,然后才道:“不知,永宁侯世子可否瞎见了我的夫君?为何,我夫君一直未曾回来?”

    永宁侯世子身最高,脸上又带着一方面具,瞧着颇为摄人,此时他垂下眸来,定定的望了石清莲片刻后,才道:“未曾,夫人先出宫吧,左右人在宫里,丢不了。”

    石清莲似是有些失落,但也未曾开口,只是谢过后,转身随着人群离开。

    永宁侯世子目送着石清莲离开。

    今天晚上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晚,一切才刚开始。

    石清莲离开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担忧不安的模样,仿佛什么都没发现,只是在没人瞎见的时候,石清莲眼底里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。

    她知道,她给江逾白和康安帝姬的礼,才刚刚拆开一个边角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众人出宫时,顺德帝已经到了凤回殿。

    凤回殿的宫女们都被清了,太监和言婢都撤走,太后亲自带了人摆驾凤回殿,几个精干的婆子守着凤回殿的门,瞧见顺德帝来了,便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顺德帝根本不管他们,而是快步进了凤回殿。

    凤回殿空荡荡的,一个宫婢都没有,殿内点燃了干盏萤灯,他一进殿,便看见江逾白衣着狼狈的跪在殿内。

    江逾白身上没有外袍,只有中衣,一只靴子还不知道去了哪里,身上还有被烟熏火燎的痕迹,发鬓凌乱,堂堂宰相,便这样跪在凤回殿里。

    顺德帝的脑袋嗡了一声,冲上前去,抬脚踹在了江逾白的肩膀上,直接将江逾白踹的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顺德帝嗓子眼儿里堵了千百句骂,此时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,只恶狠狠地盯着江逾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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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相识的时候,江逾白便穿着一身白袍,站在他面前,给他行礼,笑盈盈的唤他:“三殿下。”

    后来,他夺嫡,与太子斗的水深火热,全靠江逾白为他筹谋划策,他一直以为,江逾白会永远站在他身后,白袍清冽,自若如风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自幼一起长大的伴读被他一脚踹倒,因为和他的姐姐偷情。和他的姐姐偷情!

    顺德帝赤红了眼。

    他知道康安不懂事,但是他以为江逾白是懂事的,康安胡来,江逾白怎能随着她胡来呢?那可是康安,江逾白若真的爱她,又怎能把康安当成一个外室一般侮辱呢?

    江逾白方才听见了顺德帝的动静,他本想起身,但没想到会挨顺德帝这一脚,直接将他踹的跌倒在地。

    而江逾白重新立稳,爬起来跪好之后,第一时间也是去看顺德帝的脸色,这是他们臣子的本能。

    且,江逾白早在康安帝姬被金吾卫中郎将抱走之后就知道事情不好了,他与康安的事情一旦被曝出来,不知道多少麻烦等着他们呢,江逾白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一方面是他在担忧康安,比起来他的处境,康安的处境只会更艰难,另一方面则是他原先筹谋的假铜币计划才刚刚开始,只是隐隐约约有了一个苗头,还远远没到撼动国本,让他出来力挽狂澜的时候,他还没有得到那滔天的权利,所以他心中也有两分紧绷。

    江逾白一抬头,正看见顺德帝近乎愤懑的脸。

    少年天子惯会做戏,平时就算生气,也都压在心底下,像是头笑面虎似的,这样明晃晃的将所有情绪都挂在脸上,还是头一回。

    江逾白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时之间,一肚子场面话堵在嗓子眼里,他一时间竟失了礼,直直的望着顺德帝的眼,没有低头。

    片刻后,江逾白站起身来,向顺德帝行了一个书生礼,道:"今日之事,都是臣之过。"

    顺德帝在心中冷笑了一声,他胸口中的愤怒水涨船高,几乎都梗在了他的喉咙口里,手指上的玉扳指被他捏着,捏的手骨生疼,但是他还要硬咬着牙忍着。

    他就算想把江逾白刮成肉片,他现在也得忍回去,最起码,最近这几天都不能动江逾白——今日江逾白和康安帝姬都不见了,那些文武百官都在猜测,他若是动了江逾白,那些人必定会猜出来一些,所

    以他得忍着。

    他得在文武百官的面前,全康安帝姬的名声!

    顺德帝无比庆幸,幸好那金吾卫中郎将还算是聪明,直接将康安帝姬给带走了,否则,康安帝姬和江逾白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金吾卫给带出来的话,康安帝姬也不用活了,直接送到尼姑庵里面当姑子去算了。

    眼下虽然场面难看,但是也没有难看到那种不可挽救的地步,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,硬着头皮说就是了。

    于是,顺德帝咬着牙从腮帮子里挤出来了一句:“花阁失火,想来是年久失修了,惊了爱卿,是朕的疏忽,江逾白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江逾白脸色不大好的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他知道顺德帝是什么意思,顺德帝现在还不想撕破脸。

    他毕竟是大奉的宰相,毕竟是文官之首,手下办过大事,腰杆挺得也直,朝堂离不开他,贸然处置他,保不齐会带来些许影响,他又是顺德帝的多年好友,顺德帝对他倚重,也有感情,所以给他留了三分薄面。

    若是换了别的人跟康安帝姬偷情,现在早就给剐了埋言里桃林下当花肥去了。

    顺德帝暂时还不会动他,至于后续的事情要如何处理,那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了。

    总之,眼下这团事乱糟糟的,一条条线都搅和在一起,团成了一个大线团,看一眼就让人烦乱,顺德帝不想看见江逾白,只挥了挥手,道:“你出去,”

    江逾白只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,缓缓地往外走,倒是有个小太监得了太后的令,一道跟着他,带他去换了衣裳,又将他亲自送出宫。

    是夜,凤回殿内。

    江逾白前脚刚走,后脚顺德帝便气势汹汹、怒火冲冲的去了凤回殿的寝殿。

    凤回殿中,大殿内依旧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,康安蜷缩在床榻间,顺德帝进去时,便看见康安在床间抹眼泪。

    太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的主位上。

    殿内连个姻姻都没留,气氛压抑的让人心头发堵,顺德帝进了殿内,先冒了一眼康安,他看见康安的模样就想骂人,又生生忍住了,先向太后行礼,道:"儿臣见过母后。"

    太后颔首,虽不说话,但是也看不出来脸上有什么情绪。

    太后好歹是历经过两朝后宫的,后宫腌肤多,

    与侍卫偷情的宫妃,与太监滚到一起的宫女,养面首的公主,甚至还有互相厮磨的女子,什么样儿的都有,见识的多了,见了这种事虽然愤怒,但也不至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。

    知道康安出了事,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此事压下去,给康安找个夫婿,嫁出去,把这件事给了了。

    就如同定北侯夫人那般对待金襄一样,她也要这般对待康安。

    太后早就知道康安不是个老实的性子,她原先想要给康安找夫婿,就是知道康安要闹事,她自己生养的女儿,她能不清楚吗?原先她便一直担心康安回来之后跟江逾白搅和在一起,所以才那么着急的给康安找夫婿,想把康安先嫁出去,结果夫婿找是找了,但还没来得及嫁,就已经出了事。

    冤孽。

    太后闭了闭眼,道:“起吧。”

    顺德帝站直了身子,转过头去看他自己皇姐。康安瘪着嘴,眼皮都哭红了。

    平日里康安趾高气昂与他算计的时候,顺德帝还不觉得有什么,眼下康安瘪着嘴一个人哭的时候,顺德帝就想起小时候,他皇姐眼永宁侯世子吵架,吵不过人家就使坏,使坏了被抓后挨罚,也是这样哭,顺德帝那颗心就软下来了。

    这是他皇姐啊,他能怎么办呢?他岁数还太小,还没在皇权沉浮中磨练出那颗凶狠的心,更何况,康安就算做错了事,那也是他皇姐。

    别看之前康安收受贿赂的时候顺德帝下手下的狠,在不涉及政务朝堂的时候,康安在他心中的情谊还是有的,毕竟一母同胞,又从小一起长大。

    他只好去看太后,道:"母后,皇姐心里也难受,您不要罚她了。"

    太后闭着眼,她便知道,她这个儿子心慈手软,对旁人还好,对康安始终下不了手,左右两个都是她生的,还得她来做主。

    她便道:“本言找个人,挑个日子,把她嫁了,你再选个合适的官职,把江逾白外放了。”

    这算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法子了,既能全了帝姬的脸面,又能把江逾白给解决掉。

    顺德帝心想,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,只是江逾白在朝中分量太重,突然送走,他还需要筹谋一下。

    而一旁的康安还哭着插嘴:“我不嫁,我除了江逾白谁都不嫁。”

    太后冷着脸不说话,顺德帝刚才给她说好话,一

    转头又起了火:“江逾白早已娶妻,康安,你不要颜面,皇室难道还不要颜面吗?这件事,你做不了主!"

    殿内争吵的时候,没人瞧见殿外窗口还偷偷趴着一个江逾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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