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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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朵,而是隐藏在屏障般坚实的土壤下的根茎。

    四枚符箓飞至东南西北四角,将风底寻廊的根茎严严实实包围起来。

    唐姣竖起两指,静心默念,随着“破”字落下,真气掀动衣袂翻飞,如同穿针引线,在瞬息间跨越四枚

    符箓,名为惊破符的暴烈符箓在短暂的缓冲时间后造成巨大冲击,位于中心的花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地表就在冲击下被彻底掀翻,露出了密布的根茎。

    之后得好好感谢婵香子师姐才行。

    唐姣想着,抬手祭出春山白鹤鼎。鼎盖一掀,随着白鹤清鸣,炉鼎周遭的花纹触碰到风底寻廊的根茎,就像是意识到这是“药材”似的,炉鼎如同无底洞一般,瞬间就吞噬了大半。暴露在空气中,变得迟钝的风底寻廊,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,惊骇之下,也来不及去救那被吞噬的部分,花瓣可怜地打着颤,拖着短短的根茎,飞也似的逃走了。

    望着逃窜的风底寻廊,唐姣也没有去追,因为这些根茎已经够她用的了。

    她指尖轻扫,鼎盖重新合拢,春山与白鹤尽数归位,悄无声息地淡去了花纹。

    携着炉鼎轻飘飘落了地,唐姣这时候才能分出心思去关注晁枉景。

    晁枉景站在原地,不知道在想什么,也看不清神情。

    唐姣还以为是方才自己太敷衍了,便走近说道:“师兄,我不是不信任你......”

    ——只是在我的预想中,我一个人就够了,没必要劳烦你。

    她后半截话还没能说出口,就被晁枉景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肩膀。

    唐姣的肩膀瘦窄,薄薄的一层,因为她是丹修,不比身为剑修的柳海棠有力气,身形清瘦,晁枉景这一抓,就抓得很轻易,他的力道挟着几近暴烈的情绪,唐姣一瞬间感觉到了疼痛,烈火丹产生的高温正呲呲地烧灼着晁枉景的血肉,然而他却没有松开手。

    她轻嘶了一声,抬眼看向晁枉景:“晁师兄?”

    这不喊还不要紧,一喊,唐姣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推搡。

    唐姣瞳孔微缩,被推着背脊抵到春山白鹤鼎上,她甚至能够隔着衣物感觉到炉鼎的冰冷触感,直到此时此刻,被逼至毫无退路,她才看清楚晁枉景藏在阴影下的神色。

    那是无法形容的一种神色。

    焦躁吗?愤怒吗?嫉妒吗?不屑吗?自满吗?

    唐姣一时难以辨清到底是哪一种更多。

    “明明只是合欢宗的弟子而已,为什么会有天品法宝?”

    r />  她听到晁枉景这样说。

    紧接着,是不给她留任何喘息机会的问句。

    “明明只是三阶丹修,凭什么比我更熟悉丹药?”

    “你早就知道烈火丹能这样使用,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    “你不过是个合欢宗弟子而已。”

    晁枉景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,如此重复道。

    他从喉间逼出一声冷笑,说道:“唐姣,你一开始不就是想找我双修吗?”

    唐姣被这句话震得骇然不已。诚然,她确实是有过这种想法,但是晁枉景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是不屑的,她的脸开始发烫,那与其说是被揭穿的羞惭,不如说是一种愤怒。

    “双修只是合欢宗的一种修炼方式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”

    “从别人的身上敛去修为,这是能登上台面的修炼方式吗?”

    晁枉景说着,一把拽下面纱,唐姣从他眼中看到映出的自己,被困于逼仄之间,落于下位,如同步入陷阱的猎物,似乎只要他想,在这无人的地域做出任何事情都可以。

    他端详着唐姣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不过,我倒也不是不能分给你修为。”

    施舍一般的语气,他说道:“我可以跟你双修。”

    唐姣终于明白了那种不适感来源何处。

    这个人,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。

    “双修是你情我愿的事情。”唐姣的声音愈发冰冷,她手指微动,神色却不显,一双杏眼毫无畏惧地盯着眼前撕破伪装的男人,一字一顿说道,“我也有选择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“身为合欢宗弟子,不就是应该和高阶修士双修吗?”

    晁枉景凑近唐姣,手指触到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露出不屑的神情,低语道:

    “况且,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吧?”

    此时此刻,唐姣的手也终于碰到了鼎腿。

    已经听不进他废话,五指陡然收紧,重达千斤的春山白鹤鼎在主人手中轻得像一根羽毛,随着纤细的手腕拧转——腾挪——紧接着,在晁枉景惊骇的目光中狠狠砸向他!

    众

    所周知,丹修没有任何近战的能力。

    下一刻,成年男子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。

    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,溅在唐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踢开脚边的牙齿,掂了掂手中硕大的炉鼎,缓步走到晁枉景面前。

    男修瘫软在地,浑身抽搐,一脸的血迹,望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。

    “晁师兄。”小姑娘的声音很甜,很温柔,语气却很冰冷,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晁枉景,好心地提醒他一个事实,“你不是剑修,不是符修,也不是气修,你是丹修啊。”

    她顺着晁枉景的衣襟往下按了按,果不其然听到了他带着痛意的惨叫。

    “你断了三根骨头了。”唐姣向他陈述道,然后她直起了身,在晁枉景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重新举起手中带血的春山白鹤鼎,“我再砸一次,你是不是会再断几根骨头?”

    她会让他知道,不是合欢宗弟子就能够随意侮辱的。

    “师兄,这里没有别人,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唐姣从晁枉景的眼中看到自己如同宣判死刑一般缓缓挥动手臂。

    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。

    而且,她咬人会很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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