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. 暖炉 我感觉有点儿烤不到火了。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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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卉让胡珂尔接电话,但幸好没有,反而像是在闲聊一般,调侃地八卦:“也快一个学期了,妈妈一直没问你,有没有觉得还不错的男生啊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人就在她身边,这要怎么说。

    宁岁噎了下,想着谢屹忱应该也听不到,温吞回答: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芳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语间的迟疑:“哎,有情况啊?有男生在追你?”

    宁岁最了解她,现在看着春风和煦的,实际上是套情报,等得到信息之后又要开始说教——不要太相信别人啦,要细水长流啦,你太单纯容易被骗啦,等等等等。

    还会要她把对方的各种信息都汇报上来,一一去评判硬性条件是否合格。一旦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她的标准,就会跟宁岁说,这个哪哪不好,那个又怎么不行。

    高中的时候夏芳卉还偷看过她手机,就是为了查她有没有早恋,有哪些追求者。

    某一次,有个同班的男生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偷偷塞她书包里,被夏芳卉发现。她直接举报到了年级主任那里,让老师把两个孩子隔得远一些,杜绝早恋的任何可能性。

    宁岁自己都没来得及看那封信,她也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,可后来那个男生再看到她,都慌张地避之若浼。

    因此宁岁一直觉得,很难在这方面对夏芳卉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更何况,对象是谢屹忱的话。

    她也不想让这样很纯粹美好的事情参杂了很多世俗的评判标准。

    宁岁几乎是下意识回道:“没有,这学期事情好多。”

    夏芳卉还是闲聊的状态,笑道:“不可能吧,我家小椰这么漂亮,成绩又好,估计还是你看不上人家。”

    宁岁觉得她和爸爸带着宁越在外面度假应该挺开心的,这种状态的芳芳比较少出现,但却是她最喜欢的,脾气超级温柔耐心,对她态度也特别好,软言软语,有求必应。

    宁岁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,抿着唇,低头含糊回答:“没,就是太忙了,没注意那些。”

    夏芳卉说:“那妈妈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只顾学习不想别的,多交点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,有合适的也可以相处相处嘛。”

    顿了下又叮嘱,“但是要擦亮眼睛看人,大学不比高中,环境更复杂。慢慢来,千万不能着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宁岁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妈妈是认真的啊,你考虑考虑。”夏芳卉扬声问,“哦对了,你寒假打算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宁岁停了一下:“15号吧,那时候期末考完。”

    夏芳卉:“行,妈妈替你买飞机票。”

    宁岁:“没事儿,我和珂珂自己买就行。”

    夏芳卉稍顿一瞬,过几秒才道:“那也行。”

    终于挂了电话,宁岁拿手机大概查看了一下微信,半小时前胡珂尔给她发了条消息:【宝你在哪?】

    宁岁那时没看到,胡珂尔也没再发什么,聊天框里很安静。

    其实宁岁还没想好和谢屹忱的事情要怎么和胡珂尔摊牌,先回了一句:【园区门口这边,你们在哪里?】

    胡珂尔难得没有秒回。

    宁岁睫毛扑闪了闪,下意识回眸去看谢屹忱,他恰好扫过来一眼,并在这时候跟了上来,不紧不慢地走在旁边。

    谢屹忱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:“胡珂尔喝多了点酒,我哥说先送她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哦。”

    前方似乎可以看到草坪上散开的人潮,明明是冬夜,却仍然有种热闹久久未褪去的感觉,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冻结成了白雾,像是远处小房子的烟囱在冒着蒸汽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身影在朦胧月色下悠悠拉长,走着走着,宁岁没忍住悄悄瞥他。

    然而刚抬眸,就对上他染着清晰笑意的漆黑眼睛。

    她心神微晃,禁不住出声:“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谢屹忱抬眉:“嗯?”

    想让他靠近一点。

    宁岁指尖微蜷,还是平静地摇摇头说:“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屹忱却在此时忽然过来一步,将将好挨上她,宁岁鼻间嗅到一丝好闻的清沉气息,听他懒洋洋地出声:“宁椰子,我没戴手套。”

    宁岁默默瞥他一眼。

    她也没戴手套,等他下文:“嗯?”

    谢屹忱侧眸,俊逸的眉眼挑着明目张胆的笑:“手伸过来,给我暖暖。”

    宁岁觉得她绝对是被这人蛊惑了。

    她的手在兜里蹭了蹭,好像不听大脑指挥一样,很大方地掏了出来,谢屹忱勾着唇低头看了一眼,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指尖尽数握住,捂在掌心里。

    宁岁感觉她自己手很冷,而他掌心温热,反差感极其明显。

    ……到底是谁在给谁暖?

    还挺舒服的,宁岁睫毛闪了闪,维持着面色,稍稍回握攥紧了一点。

    谢屹忱察觉到她的反应,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。

    刚缓下来的心跳好似又有点怦然,在胸口一下下跳跃着,指尖动了动,宁岁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,又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她望着前方的路,微微有些出神。

    好像在谢屹忱这儿,亲密关系也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难。

    甚至,和他在一起做任何事情,好像都会感觉到期待和心动。

    “手怎么这么凉?”谢屹忱捏了捏她的指尖,低缓问。

    宁岁正在认真地踩着草地上被开辟出的小道走,脑袋顶上的毛绒小球晃悠悠的:“经常这样的,中医说我体虚。”

    为此她妈给她喝了不少中药调理,但好像都没有什么改善。芳芳就经常很着急,责备她平常太不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以后不用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谢屹忱牵着她的手自然地揣到自己兜里,偏过头,朝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:“你现在不是有个大号暖炉了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大概逆着零零星星四散的人群又走了几分钟,终于到了存包处。

    谢屹忱照旧把宁岁的小包塞进自己的背包里,宁岁想点开软件叫车,他却闲散地抬手扬了扬手机,挑着眉笑:“叫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都被他代劳了的话,好像也没有她什么事了。

    刚才为了拿包,谢屹忱松开了她的手,现在这人正低头看着未读消息,挺恣意漫然的模样。额头的黑色碎发落下,看起来松散,但质感硬硬的。

    附近有出口,他们就站在这里等车。

    谢屹忱长得很高,大概一米八六左右,宁岁每次看他都得稍微仰起头。

    不过,好像已经习惯了。

    她注视着他的侧脸,挨挨蹭蹭了一会儿,谢屹忱低下睫,顺便把黑包单肩背上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宁岁盯着他看了须臾,舔了舔唇,循着心意先动的指尖又放下,克制地落在身侧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个。”

    她斟酌片刻,语气很是诚恳地说:“我感觉有点儿烤不到火了,暖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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