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夕阳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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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建武三年,金正大九年,金朝,东京城。

    开封城的五月,铄石流金,树叶被晒得蔫卷了起来,蝉声嘶鸣,让处于皇宫大殿上愁眉苦脸的群臣们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去年春,蒙古大军南下,一路攻城略地,大军直取金凤翔府,糜烂陕西,金将完颜哈达、伊喇布哈迁京兆府民众于河南,以避蒙军兵锋。

    去年夏,窝阔台大会蒙古诸侯王,商讨攻打金国之策。窝阔台分兵三道进征:窝阔台自统中军.渡河向洛阳进发;斡赤斤以左军由济南进;拖雷总右军,由宝鸡南下,通过借道宋境,沿汉水达唐、邓,以成包抄之势,企图三军会师汴京,一举灭金。

    去年秋,窝阔台亲统兵马围攻河东河中府城,耗时两月破城。接着蒙古军由白坡渡河,进驻郑州;金卫州节度使弃城逃到汴京,黄河防线被冲毁。

    蒙古游骑兵进汴京。金将完颜合达、移刺蒲阿自邓州率步骑十万人赴援。双方在钧州西北三峰山一场大战,都是死伤惨重。完颜合达、完颜陈和尚、杨沃衍、樊泽等金将皆战死。窝阔台派军攻下洛阳、围困汴梁城。

    正当蒙古大军攻打汴京东京城之时,西线却传来消息,拖雷部在宋境汉中大败,主帅托雷战死,西路蒙古大军灰飞烟灭,残军三千余一路北逃,退回了河东太原。

    而宋军乘胜追击,一举拿下京兆府,再加上金国潼关守将李平降于宋军。整个陕西,成了大宋的天下。

    窝阔台闻知托雷兵败,宋军占领陕西,屯兵于潼关和长安渭水一线,也可能怕天热,也许担心宋军截断后路,窝阔台挥兵退回了河东。而大金国,也免去了一场围都灭国之灾。

    但金国失去了陕西,再加上宋军灭了山东李全,兵锋直达山东,使得金国实实在在只剩下了河南之地,而且三面处于宋军的包围之下。

    整个北面是蒙古军,东西南三面是宋军,大金国的局面,已经可以用强敌环伺、四面楚歌来形容。

    而此刻端坐于大殿御座之上的大金皇帝完颜守绪,身子依然圆滚滚,面色愁苦,精神恍惚。

    时光辗转,已经到了完颜守绪当政的第九个年头,国事日衰,大金国已经到了夕阳西下,似乎要亡国灭种的边缘。

    仅仅一残破的河南之地,又算什么国家?

    自金大安三年,至金天兴元年,蒙古攻金二十一年,大金国百姓死伤数千万,国土面积急速缩小,国力疲惫,人口凋零。

    难道说,立国120年的大金国,真的是气数已尽?

    金大安三年(1211年),成吉思汗出兵攻金,金帝完颜永济仓卒迎战。野狐岭之战,金军精锐尽失,损耗大量主力的同时,失去了防御两河的能力。

    贞祐二年(1214年),为避蒙古大军兵锋,金帝完颜珣不得不迁都南京汴梁城,蛰伏于陕西河南一线,两河大部,尽为蒙古国所有。

    完颜守绪即位后,励精图治,西守潼关,北守黄河,金、蒙隔河对峙。九年时间过去,还是未能挽回颓势。虽然免去了一场围都大战,但陕西是实实在在丢了。

    当然,他也不认为宋人会把陕西再还回来。

    一场野狐岭之战,一场三峰山大战,大金国元气大伤,似乎走到了亡国的边缘。

    “陛下,潼关守将李平投了宋军,原右丞相、潼关监军完颜赛不被抓后自缢。陛下宜嘉完颜赛不忠心为国,给以褒奖。”

    御座上完颜守绪不语,御史中丞张天纲走出列班,硬着头皮为完颜赛不进言。

    完颜赛不身为监军,潼关失守,他难辞其咎。但完颜赛不病重,为李平所迫,其情可悯。

    张天纲奏吧,御座上的完颜守绪一言不发,张天纲再次上奏,完颜守绪才如梦初醒。

    “张天纲,你所奏何事?朕在听着!”

    张天纲不得已,重新奏事,完颜守绪轻轻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完颜赛不忠心可嘉,其情可悯,入褒忠祠,立碑列传吧。”

    大厦将倾之时,可不能再失了人心。

    “陛下,臣以为,宋军占了陕西,又铲灭了楚州李全,一定会对我大金动兵。不如直接挥兵南下,攻取江淮,作为我中国回旋之地。”

    高大的忠孝军主帅蒲察官奴接着上奏,回到了军事上,依然是主战,先发制人。

    原忠孝军主帅完颜陈和尚战死,悍将蒲察官奴便代替了他的位置。

    满殿群臣无人吭声,显然是对目前的局势忧心。

    “陛下,宋军占了陕西,又占了西夏,已经和鞑靼边境接壤。鞑靼睚眦必报,一定会对宋军动兵。不如交好宋国,韬光养晦。等到蒙宋交恶,两败俱伤,我中国再择时而动,徐徐图之。”

    参知政事李蹊跟着上奏,语气低沉,语气很不乐观。

    宋皇励精图治,宋军兵锋正盛,七千万人口,国土相当于20多个大金国,又有火器之利,普天之下,也只有蒙古大军才能抗衡。

    至于大金国,国力匮乏,困守弹丸之地,只能期待奇迹出现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只是短短几年,宋军连续夺了西夏和陕西。宋皇雄心勃勃,宋军兵强马壮,绝不会就此罢手。以臣看来,宋人必会北伐。陛下,不如励精图治,休养生息,等待时机发兵南下,以免坐以待毙。”

    平章政事候挚,苦着一张脸上前奏道。

    候挚一通面子话说下来,完颜守绪愁容满面,恍恍惚惚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先发制人,后发者受制于人。这样浅显的道理,他当然明白。

    可是,宋军真的那样好对付吗?

    国力日渐孱弱,精锐尽失,三千铁甲纵横江淮的豪情壮志,似乎也随风而去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我大军刚与鞑靼大军交战,折损甚多。宋军士气正盛,携陕西大胜鞑靼大军之声威,不宜和其正面交锋。陛下还是应趁宋国太后病逝,派使前往吊唁,也一探宋人虚实。”

    参知政事李蹊继续上奏。看他的谏议,还是坚持以和为贵。

    “陛下,宋金世仇,不可不防。但我中国连年征战,国力匮乏,士卒死伤无数,以今日之势,已无法对宋军用兵。宋人皇太后病逝,蒙军退去,正好以吊唁为名交好宋国,厉兵秣马,恢复国力,以图恢复。”

    参知政事、枢密副使赤盏合喜,这个时候也谨慎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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