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章 病症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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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意不停,淅淅沥沥,极温柔地落着,周念就在这样如诗一般的氛围里红了耳根。

    偏偏鹤遂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,幽暗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变得近乎有些循循善诱,引着她给出一个与这温柔景适配的答案。

    周念的脸在发烫,心里怂得像只兔子,犹豫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:“就……就,就是好朋友啊。”

    她把“好”字念得特别重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。

    他会不会满意。

    鹤遂眼里温度在下降,脸上露出似笑而非的表情,懒懒重复她的回答:“朋友?”

    嗓音里带着不确定,眼神却又在向她进行确认。

    周念温吞地嗯一声:“朋友。”

    鹤遂像被气笑了似的,顶着上颚笑了下:“朋友还没到随便帮忙的地步。”他故意逗她,装出转身要走的样子,“那你找别的朋友帮忙吧,比如罗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怕他真的会走,周念心切地伸手,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角:“你别走,你帮帮霍闯吧,再说这个时候你突然提罗强干什么呀。”

    她真不知道这件事和罗强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黑色冲锋衣的一角长出一只白皙的手。

    周念紧紧拉住他不放。

    鹤遂低眼,瞥一眼她的手,继而抬眼看她:“罗强不是喜欢你?”

    周念直接噎住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不知道为什么,她莫名有点心虚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鹤遂拖着尾音,慢条斯理地用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,“因为我长了眼睛。”

    周念:“……”

    又在逗她。

    她把他的衣角攥得更紧,手指被他冲锋衣上的雨水打湿,有些赌气地开口:“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,你才肯帮他。”

    鹤遂低着脸,眉眼间的雨珠在往下坠。他漆黑潮湿的双眼凝望着周念,嗓音沉郁:“你以后能在我手术书上签字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在手术书上签字的关系。

    周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这是种什么关系,直到脑子里茅塞顿开,才惊觉,这不就是夫妻关系吗?

    他的意思是要和她结婚。

    周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,紧张地攥着他衣角解释:“鹤遂,可是我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纪,我和你还不可以结婚。”

    看她如此认真地解释,鹤遂忍不住轻笑:“意思是到法定结婚年纪就可以?”

    周念有些羞愤:“你又在开我玩笑。”

    “周念,我没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平静地扔下这么一句,抬脚朝旧货市场门口的雨棚走去,留下周念一个人在原地,心跳乱了又乱。

    半分钟后,周念的意识回笼,匆匆抬脚跟上去。

    雨棚下,霍闯怔怔地站在原处,满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鹤遂。鹤遂掏出烟盒和火机,懒懒倚着棚柱站着,点烟时

    轻描淡写地问:“抢你钱的人现在在哪?”

    霍闯还在震惊说,

    看着鹤遂忘记了回答。

    周念走过来,

    说:“霍闯,你快给这个大哥哥说呀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现在在黑网吧。”霍闯抹掉脸上的眼泪,问周念,“姐姐,你不是不认识鹤遂哥哥吗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那次的确不认识。”周念平静地看了鹤遂一眼,“不过经我努力,现在不仅认识,还挺熟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,鹤遂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。

    “在南水街的黑网吧。”霍闯像是被打了一针定心剂,看上去不再那么恐慌。

    “南水街?”

    周念又看一眼鹤遂,“你家那附近有黑网吧?”

    鹤遂淡淡道:“有两家,你可能没注意。”

    周念:“哦。”

    鹤遂深吸一口烟,把烟头踩灭在脚底,冷冷道:“走。”

    三人一同往南水街走去。

    霍闯撑着自己的小伞,周念和鹤遂同撑一把伞。

    一开始是周念握着伞柄,走出去没两步,鹤遂便自然地接过伞柄,周念还和他客气:“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鹤遂微微驼着背,是被迫的,他懒懒道:“你撑老戳我头。”

    周念:“……”

    在去南水街的那一段路上,周念兴致勃勃地给鹤遂讲了今天早上赖床的事情,然后问他:“怎么样,我是不是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鹤遂随着她轻快的声音浅浅笑着:“厉害。”

    他是一个合格的听者。

    不论周念在讲事情经过,还是在抒发当时的紧张感受,他都会转头专注地注视她,时不时腾个眼神出来看一眼前方的路,还顺便提醒周念小心脚下翘起来的石板。

    当周念向他索求表扬的时候,他更是会不吝言词,一改往日冷厉作态,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在情绪价值这一方面,鹤遂在竭尽所能满足周念。

    黑网吧在南水街的一条小巷中。

    到网吧门口后,鹤遂让周念在门口等着:“里面乌烟瘴气的。”

    周念却摇摇头:“我要跟你进去。”

    鹤遂深深看她一眼,叹口气,像是拿她没办法:“那你就在我身后。”

    周念乖乖回答:“嗯,就在你身后。”

    鹤遂撩开黑网吧的软玻璃帘往里走,周念后脚跟进去,就被铺面而来的烟味呛到。

    她捂着嘴咳嗽,鹤遂站下来等她,回头看她的眼神更无奈,像是在说“让你别跟进来偏要跟”。

    周念咳得眼圈微微发红,却还是固执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
    还有个小尾巴在两人身后。

    霍闯怯怯地跟着。

    鹤遂抬高下巴,清晰的下颌线在烟熏雾绕中更加诱人,他往后抹掉头上的连帽,长指捏住冲锋衣的拉链,慢条斯理地自上而下滑开拉链。

    动作透着十足十的漫不经心,整个人却反差地带着满满戾气和野性。

    脱下冲锋衣,

    鹤遂随手把衣服递给周念,

    淡淡霍闯:“哪个?”

    霍闯颤抖着手,指着右边:“靠墙坐着的那四个。”

    环境昏昧,气味混浊的小网吧里,靠墙的一排电脑前,依次坐着四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。

    “哪个带头抢的你?”鹤遂懒声问。

    “那个戴眼镜的。”霍闯又用手指了指。

    戴眼镜的穿着红衣服。

    看清楚人后,鹤遂毫不犹豫地抬脚,朝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周念立马快步跟上去。

    鹤遂来到红衣眼镜男生的机位旁边,长腿一跨,迈进座位中间,再往里走两步,转身,直接坐在男生的鼠标线上。

    正打着英雄联盟的眼睛男:?

    他拽了一下鼠标,发现拽不动,茫然地转头,才看见自己的电脑桌上正吊儿郎当地坐着一个眉眼凌厉的黑衣少年。

    那双眼睛里的戾气足够重,足够渗人,让眼镜男生不禁哽了一下,犹豫地问:“你、你睡啊?”

    鹤遂也没回答,注意到电脑桌上摆着一包烟。

    软玉溪。

    包装很新,看样子还是新买的。

    他拿起那包软玉,烟底在掌心里敲了两下,抖出几只烟,低头咬住其中一只,从盒子中抽出来。

    就只是咬着,也不拿火机点燃,全然是一副痞子气满满的混蛋样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烟。”眼镜男小声控诉着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这是你的烟。”鹤遂咬着烟,讲话含糊不清,他以一种懒散姿态,将那包软玉砸在眼镜男身上,“小朋友挺有钱啊?抽得起软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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