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病症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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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念病了。

    自打和鹤遂断开交集后,周念就生了一场经久难愈的心疾。

    看似肌理完好,实则灵魂溃烂。

    她没有放弃过找鹤遂,只是他好像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她。

    他的手机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,也不知道是他换了卡,还是单纯不想接她的电话。

    她去过他家很多次,每次都是大门紧闭,任她怎么敲都无人应门。

    她像一只在南水街徘徊的孤魂野鬼,在每一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反复游荡——他打过零工的地方,镇外的青草地,南水街某一座石桥,河岸边。

    只是她却始终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与鹤遂断联的一周后,周念的厌食症重新发作。她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,顿顿吃下大量的食物,不管能接受的,还是不能接受的全部都吞进胃里。

    即便是最讨厌的动物内脏和糯米制的东西,她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吞下,情况变得比之前更加严重。

    每次跪在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,周念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,已经丢盔弃甲,没有鹤遂,她就丧失掉大半的勇气去刺向冉银的阿喀琉斯之踵。

    情况还在急剧恶化。

    半个月后,周念开始不停出现幻听,又是那种很尖锐的刺耳声,像有一万根针同时在耳边产生高频震动。

    紧跟着,她出现剧烈的偏头痛。

    夜晚,周念想到她坐在院子中的井沿上,鹤遂在她面前,阳光斑驳,他刚洗完手的手指沾着井水的凉,湿润又温柔地探进她的口腔。

    摩擦过口腔里的软壁,他寻着牙齿的规律一颗接一颗地摸进去,然后他摸到了她嘴里最里那颗横着长的智齿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周念躺在床上,有样学样地把手伸进嘴里。

    学着他那时模样,一颗一颗往里摸。

    没有智齿。

    周念鼻子发酸,这次她是真的得了偏头痛,而不是智齿在作祟。

    可就算是智齿那又能怎样?

    那个陪着她去拔牙,在拔牙时给她讲故事转移注意力的少年,已经彻底从她生活里销声匿迹了。

    周念翻身,把脸深埋进枕头里。

    很快,枕头上很快洇开两团深色的潮湿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七月末,莫奈来找过周念一次。

    莫奈刚从京佛玩了一圈回来,从那边带回来不少礼物,要分给周念。

    见到周念的时候,莫奈吓了一跳:“我的天啊,周念,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。”

    周念站在日光下,皮肤苍白得像吸血鬼,虚弱地牵唇笑笑: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莫奈伸手捏了把她的胳膊:“你这都只剩骨头了还说没事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的周念只有七十四斤。

    不过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,她就从原本的82斤左右掉到现在的74斤,这是一个比认识鹤遂之前还要低的体重。

    只有周念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病态。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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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穿一身白裙,很像一朵枯萎的、衰败的、缺乏养分的茉莉花。

    莫奈拿出一瓶护发素,一盒巧克力,一个桌上小摆件,以及一本书。

    前面三样东西都没能吸引周念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直到周念看见那本书。

    褚褐色封面,中间一个悬空的少女,两边是白色字体的书名:《绝叫》

    周念把书拿在手里,垂着眼看了很久,轻声道:“以前有人给我讲过这个故事。”

    莫奈惊讶:“真的呀?谁给你讲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沉默许久。

    周念骨瘦的小手在封面上来回摸了两遍,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在颤抖:“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。”

    莫奈注意到周念的不对劲,试探开口:“……是鹤遂吗?”

    周念没有回答,一滴眼泪却掉在了褚褐色的封面上。

    莫奈静静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“这一个月我都在京佛,回来后也听说了关于鹤遂的事情。”莫奈绞尽脑汁地安慰周念,“说不定他是最近太难过,等他调整好,他就会回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周念从没这么坚决过,“他不会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就在前天,周念听说鹤广卖掉了南水街的那套房宅,不用想都知道卖房的钱是拿去当了毒资。

    只是鹤遂从此再无家可归,也听说他动身去了市里打工,不会再回来。

    是啊,他怎么还愿意回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小镇,满镇子的人都是杀死宋敏桃和宋平安的凶手。他们轻描淡写地用语言杀死两个人后,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,照样笑得开心,照样选中下一个要杀死的对象开始议论。

    丑事会在这个小镇不停上演,毕竟乌合之众换了一波又一波,也还是乌合之众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暑假还剩半个月结束。

    周念的体重还在掉,身体愈发虚弱,她已经无法带着画板和画箱出门。

    对现在的她来说,这两样东西有如千斤重,走两步就会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想鹤遂的时候,周念会拿出专属于他的那本素描本,里面全是他一个人的人物画——站着的他,坐着的他,懒散躺在藤椅里的他,为她捕捉萤火虫的他。

    不同的姿势,同一个少年,同一张脸。

    周念一张一张翻看过去,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片。

    画这些画的时候有多开心,此时的悲伤就来得有多么汹涌剧烈。它们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,要她不得好活。

    形销骨立的周念,灵感枯竭,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无法画画。

    她有时候对着画纸坐两三个小时,都动不了笔,就像是一个从未上过学的人面前摆了一张高数试卷。

    这样的情况激怒了冉银。

    在画画这上面,冉银采取零容忍的

    ()    态度。与画画比起来,

    周念不肯吃饭这件事都只能算芝麻大点的事情。

    冉银来到画室,

    站在周念旁边:“画,我今天上午就这样看着你画。”

    周念拿着画笔却一动不动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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