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5 章 病症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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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黄昏的逢魔时刻,地上烘着残热,西斜而往的太阳散着深橘色的光。

    周念换上一条白色连衣裙,准备陪鹤遂一起去派出所报警。

    连衣裙是衬领设计,一粒莹白色的纽扣,也不知怎么的,许是纽扣有些脱线,刚走到院子中间,纽扣就掉到地上。

    周念摸了摸松散开的领口,对身后两步的鹤遂说:“我得重新换衣服,你等我一下。()”

    鹤遂叫住她:“不用,家里有没有针线盒?◣()『来[]%看最新章节%完整章节』()”

    “有是有……”

    她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他,“但是你会?”

    鹤遂点点头:“拿来吧。”

    周念半信半疑地去到堂屋里,翻出那个久未动过的针线盒。

    其实就是一个曲奇饼干的铁盒。

    盖上落了尘灰,边缘锈迹斑斑,周念拿纸擦了擦,捧着铁盒回到院子里。

    针线盒从前都是冉银在用,周念完全不会,打开盒子后发现白线卷上并没有穿好线的针时,有些茫然:“我不会穿针。”

    鹤遂拿出白线卷和一根针:“你拿着盒子就行。”

    周念乖乖地哦了一声。

    当她看见他动作利索地把线穿好时,还有些吃惊:“你真的会。”

    鹤遂举针示意:“也不难,对着针眼把线穿过去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周念抿抿唇,说:“以前都是我妈弄。”

    鹤遂拿着穿好线的针来到她面前,嗓音低低的:“抬头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抬头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周念抬头,对上男人漆黑的眼:“难道你就这样给我缝扣子吗?不用我把裙子脱下再弄?”

    “不用,很快就好。”鹤遂手指勾着她的下巴,把她的头抬得更高一些,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“噢。”

    鹤遂拿着扣子放在脱落处,娴熟地落针,拿着细针的手指特别修长漂亮,还很白。

    如此近的距离,周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无比专注,皮肤好得看不见毛孔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。

    “鹤遂。”

    又穿过一针,鹤遂的目光望她脸上落了一瞬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周念温吞开口:“现在很少人会针线活,特别是你这种——”

    她不往下说了。

    “我这种?”他又看了她一眼,示意她往下说。

    周念脑海里浮现出他和人暴戾掐架,周身血污俱下的模样,怎么都和眼前这个温柔地穿针走线的男人联系不到一起。

    她笑笑: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鹤遂也没再问。

    缝好扣子,需要把线剪断,周念忙说:“铁盒里有一把小剪刀。”

    鹤遂: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?”

    周念刚疑惑完,就见男人倏地低脸,温热气息拂面而来,惹得她呼吸本能一滞。

    ()    他就那么用嘴把线给咬断了,像野兽一样。()

    一直到他抽离,周念都还没有回过神,她被自己无意识间的反应震惊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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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好像不论她做怎样的决定——

    离开他。

    再也不和好。

    但还是会对他心动。

    就好像是一种根本无法逃离的宿命。

    她神色一慌,匆匆避开与他的对视:“走吧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
    即便在出门前,周念已经做过多次的心理建设,告诉自己一旦和他并肩走出家门,就得做好面对风暴的准备。

    只是她还是小看了他如今的知名度和影响力。

    一场风暴向这个小镇袭来。

    从鹤遂暴露在外的那一刻起,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,数不清的手机对着拍。

    所经之处全是蜂拥而至的人群。

    有人高呼:“鹤遂回来了!”

    跟着鹤遂一同入镜的还有周念,人们看见她走在鹤遂身边,头头脑脑全是震惊。

    于是又有人说,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,鹤遂早就今非昔比,她周念还能走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倘若在外面,她和鹤遂一定会被拍照录视频的人挤得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可这里是花楹镇,最开始在这里出名的可没有什么顶流影帝,只有不出声只咬人的疯狗鹤遂,他的事迹一直都是小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    说到底,就算过去多年,小镇上的人们还是怕他。

    只要鹤遂一个阴冷的眼神轻飘飘扫过去,就没人敢靠得太近。

    周念走在他身边,耳朵里塞满嘈杂,满脑子都在想今天陪他的决定到底有没有做对,毕竟这样一搞,今后恐怕再难有清静日子。

    到派出所后。

    周念陪着鹤遂报警,提供视频证据,配合做笔录。警察问她视频从哪里来的等等,她都一一如实说了。

    鹤遂始终镇定自若,全程是警察问他什么,他就答什么,从不多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只有在离开时他才主动问了警察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确定是他放的火,能判死刑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警察呃一声,“这个还是要看法院怎么判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两人从派出所出来时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。

    周念正要往前走,鹤遂拉住她:“走那边。”

    周念看了眼:“那边有门?”

    “有个小门。”

    她跟着他走过去,发现还真有个小铁门,没落锁,杂草长了半人高:“这还真有个小门,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鹤遂扯唇轻笑:“这地儿我比你熟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也是,年少时三天两头进派出所,能不熟都难吧。

    周念跟着他从小门出去,发现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一道狭长的泥巴小道,道路上散落着一些断砖烂瓦,野草横生。

    “我没走过这,这条路出去是哪儿?”

    ()    她问。

    “出去就是河边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月光下,周念走在前,他走在后方,两道狭长倾斜的影子缓缓前行。

    出泥巴小道后,两人沿着南水河变走了一会儿,周念听见鹤遂突然从后面叫她:“念念。”

    周念停住脚步转身,等他开口。

    只见男人微抬下巴,眼神扫了眼南水河,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:“你把我的项链扔在哪儿了?”

    周念一怔。

    他怎么还惦记着那条智齿项链。

    “我都说了,我扔了。”她故作平静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扔哪个位置了?”

    周念眼神略微闪躲:“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鹤遂紧盯她的眼:“给我说个大体位置就行。”

    周念咬了一下唇,有些纠结地说:“你最好别有跳下去捞的想法,就算我记得哪个位置,也肯定捞不到的,最近又是涨水期,早就被冲走了。”

    月色下,男人眸光深谙,落地低沉嗓音有着十分的固执:“你只用告诉我,位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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