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第 40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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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到脑海中出现的距离限制级只有一步之遥的画面,他猛地扭头撇开视线,抬手搓一搓,耳朵烫得快烧起来了。

    陆阙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,侧过头,视线不经意从他宽大衣领下露出的半截锁骨上扫过,落在一只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垂上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,没怎么。”

    某人脑袋里想得大胆,回到现实一秒怂。

    继续坐在陆阙身边都倍感压力,干脆主动站起来:“这些文件录完了是吧,我帮你放架子上去。”

    每个资料架都贴好了标签,资料右上角也做了分类,这项工作并不难。

    短暂的交谈结束后,资料室恢复了安静。

    两人各做各的事,离得远了,裴蕴耳朵灼烫的温度也慢慢褪了。

    他想,今天可能不是个好时机。

    下次再说。

    于是努力收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心思,专心致志归置文件。

    轮到最后一份文件时犯了难。

    “这应该算是微生物实验吧......”

    他思衬再三不能确定,想问问陆阙,刚准备回头,手里的文件就被人抽走。

    陆阙站在他身后,抬手将文件放在网上第三格格架:“不算,是人造特殊生物实验。”

    喔。

    裴蕴点点头,想问具体的分类标准,忽听嗒的一声轻响,整个资料室陷入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“???”

    裴蕴:“咦?灯坏了?”

    陆阙镇静收回手:“停电了。”

    走廊上传来一阵低哗,看来还有不少人在实验楼没有离开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个时候停电啊,咱们学校有发电机吗?”

    裴蕴转身,看见陆阙站在他面前没动,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小舅舅还有个夜盲的毛病。

    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和路灯灯光足够普通人在室内视物,但是对夜盲患者来说,这点微薄的光源显然不够用。

    无所不能的陆教授就这么被困得寸步难行了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,裴蕴忽然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“小舅舅,看得见我吗?”他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陆阙还有闲心顺着回答他:“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裴蕴:“一点点都看不见啦?”

    陆阙:“嗯。”

    裴蕴嘴角一咧。

    “幸好我等你了,不然现在你不得摸瞎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得意,声音带着少年气的轻快:“我牵你出去?”

    陆阙没说话。

    裴蕴玩笑心思起,仗着自己夜视能力好,抬手在他面前晃:“陆教授,你是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话说半截,晃动的手忽然被对方抬手握住。

    陆阙掀了掀眼皮,恰好与裴蕴视线相撞。

    裴蕴唇畔笑容一滞。

    望进的着这双眼睛极漂亮,极深邃。

    仿佛幽暗星空映照下的寒潭,潭面覆着一层薄冰,冷冽清幽,勾得人明知薄冰不能载物,却还是忍不住踏足陷落。

    等到一脚陷入了才会发觉,茫茫冰原之下潜藏的却不是冰冷刺骨的潭水,是明灭跳动的火焰。

    裴蕴知道他此时此刻不可能看见什么,更不可能与他对视,却依旧不可避免产生了一种被烫到的错觉。

    他扛不住地偏头想要躲开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一墙之隔的走廊有人声传来,说着实验楼电压系统故障的事,处理完保守估计也要半小时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......

    他侧耳听着,睫毛一颤。

    福至心灵就在一瞬间。

    半小时的滞留。

    半小时的黑暗。

    几乎是完全单方面的凝视,他的主场。

    天时地利人和,裴蕴后知后觉意识到,如果错过这一次,他可能再也遇不上这样好的机会了!

    他的呼吸和心跳一样在念头冒出的瞬间乱得不成章法。

    默默鼓起勇气,重新对上那双勾得人深陷的双眸。

    裴蕴喉结上下滚动一圈,深吸一口气,将尚且自由的另一只手温吞攀上陆阙肩膀。

    陆阙睫毛轻阖动,眸眸沾染的夜色更深。

    裴蕴不敢多看了。

    他错开视线,微微仰起脸,紧张作祟,有些颤巍地凑近陆阙,要贴不贴地靠在他脸侧。

    再进一厘米,鼻尖就能触到他的下颌。

    “小舅舅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嗅了嗅,声音和动作一样青涩笨拙:“你好香啊。”

    说完后顿了顿,没有注意到揽上腰侧的那条手臂,一鼓作气:“闻起来就很好吃......”

    “嗯,你也是。”

    随着一句清清淡淡的话音在耳边落下。

    裴蕴尚未从意料之外的回应中回神,腰上忽地一紧,他被揽着往前跌进宽阔的怀抱。

    陆阙学着他的动作偏过头,却不同于他的胆小,热气扑上耳根同时,鼻尖也轻轻压上了那只又一次红透的耳垂。

    酥麻的感觉迅速传到指尖,耳蜗里被一根绒毛都似被拂过。

    裴蕴险些勾不住他肩上的布料。

    ...这,不太对。

    他懵逼地想,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...

    对方没有就此停下。

    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话,微凉的鼻尖从他耳侧为起点一直往下,虚虚点过下颌,颈侧,触碰似有似无。

    他在黑暗中看不见,于是很当然地把握不

    住距离的尺度。

    裴蕴忍不住在他怀里缩了缩肩膀,脑袋快要乱成了一锅粥。

    和上次很像,但是又不太像...

    那晚的陆阙是醉着的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,他们都很清醒。

    他是真的在闻他身上的香味么?

    哦对了,他说过,自己心情不平静时,香味就会变得很浓。

    他现在就很紧张......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躲开。”

    陆阙开口,尽管声音里比方才多了几分低沉,却依旧散不了那股清冷气。

    裴蕴连心慌都慢了一拍。

    他抿了抿发干的唇瓣,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后颈就被不轻不重捏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我不来,你是不是就打算乖乖站在那里给他咬?”

    裴蕴明白了陆阙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件事。

    “咬?”

    他咽了一口唾沫,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但没有在言语上表达出来,只是磕绊道:“你说体委吗?他,只是想告诉我种草莓是什么意思,没说要咬我。”

    真的太久了。

    上次也没有停留到这么久......

    而对于他的回答,陆阙像每次在教室里提问的时候一样,轻飘飘甩出三个字:“不知道?”

    猝不及防被课堂提问支配的恐惧笼罩。

    裴蕴心虚,忍不住讨好地往他颈窝靠近,磕绊着:“对不起,我,我回去就百度。”

    “用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用不着百度了。”

    随着陆阙话音落下,裴蕴锁骨处被贴上一点柔软。

    紧接着一阵刺痛。

    短促的呼声从喉间哼出,浑身力气被抽走大半。

    这次不只是腰,连腿也一并软了,全靠陆阙支撑着他才没有滑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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