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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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  谢昭宁在西平府行事霸道,任性刁蛮,什么学识教养的休想。这样的她回了汴京,哪里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模样!初看到她时,母亲惊得差点昏过去,实在是无法相信,这个才是她的亲

    生女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谢昭宁思索着往事(),前方却很快到了正堂。

    锦绣堂离正堂不过是两座桥一条小径。正堂则是临水而建?()?[()]『来[]。看最新章节。完整章节』(),是五间宽阔大宅,旁植了几株高大柏树,树影婆娑下,婢女们皆垂手而立门外。入内后十分清净,并无多余花草。正门两侧挂着‘家风十世有箕裘,阶兰庭桂肇鸿图’的对联,门口立了四个随从。

    谢昭宁曾在这个地方受过无数的叱骂责罚,憎恶透了这个地方。如今看着这个地方,一种战栗却从心中蔓延开,并非害怕,而是按捺不住的激动,她竟能真的再回来!

    祖孙二人往里走,两旁婢女行礼。还未入门,就听到了一阵怒声。

    一道女声响起:“抢宛宁姐姐的头面不成,还要将她的丫头打成重伤,实在是过分至极。她这次敢打丫头,下次怕不是就要对宛宁动手了!如此下去,怎么了得!您再不管如何使得!”

    谢昭宁的脚步顿住。这样的话,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人说起过了。

    祖母听了这些话脸色却沉了下来,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:“不必担忧,无论你父亲如何说你,祖母总是会护着你的。”又冷哼道,“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!”

    祖母总觉得是因自己的缘故,才使得她与家中失散,心下有愧。故祖母终于在西平府找到她,便抱着她大哭,从此将她当眼珠子宠着,要什么就给什么。

    谢昭宁自然对祖母笑了笑,也握了握祖母的手:“祖母在,我什么也不怕的。”

    只见内侧檀色帷幔低垂,两旁各摆放四把黄花梨圈椅,黑漆柞木地板光滑可鉴,正对的长几上供了一对汝窑青瓷瓶,再上是一副鹤鹿同春的画,挂了‘惟善德馨’的匾额。

    首位的男子穿儒袍,虽年近四十却仍面容俊朗,只是眉头紧蹙,脸沉得要滴水。这便是谢昭宁的父亲谢煊。他前面站着的着水红色云锦上襦,白色旋袄的明媚少女,则是这次指认了她的谢明珊。

    旁边是一梳了挑心髻,穿真红色花罗蜀绸褙子,面容明艳的妇人,也僵着脸十分生气,这是谢昭宁的母亲姜氏。

    几个人都抬头,看到了她同祖母进来。谢煊脸色依旧难看,谢明珊则露出冷笑。

    而母亲姜氏则冷哼了一声,把头别到一边去不想看到她。

    谢昭宁的目光落在了母亲身上,心中情绪极其复杂。

    她又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母亲!

    她和姜氏实在是矛盾极多。

    她不在姜氏身边长大,姜氏自然喜欢自己养大、教养得当的谢宛宁。何况谢昭宁在家中不敬父母,在外惹是生非。还时常针对谢宛宁,姜氏对她越来越不喜欢。见姜氏对她不耐烦,她也如同斗鸡一样和姜氏过不去,事事作对,弄得姜氏心烦不已。两个亲母女竟搞得如仇敌般,谢昭宁出嫁后,两人更是彼此赌咒发誓,要老死不相往来。

    可后来她被关在台狱,快要处死的时候,姜氏在江西探亲,却着急着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她,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山匪劫道……连个全

    ()    尸都没有落下。姜氏贴身的婆子白姑来给她传消息,说夫人将所有东西能留的东西都留给了她。()

    白姑哭着说:“娘子也实在是太过狠心……自您出嫁后,夫人便一直给您寄的东西,您收到后统统都要寄回,有次夫人给您寄的春衣,您还要剪碎了再让人送回来。夫人实在是伤心极了,觉得您是一直不肯原谅她。您看在夫人已经走了的份上……能不能原谅夫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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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则抱着姜氏的遗物大哭。

    她从未收到过姜氏送来的东西,又何谈退回去。只以为自己嫁出去之后,母亲当真狠心与自己完全断绝,便也冷了心肠从不过问她,就连知道母亲出事,也只是冷笑一声。原来母亲心中并非全然没有自己,只是两母女之间误会已经太深,她对母亲的恨意太深,母亲对她的误解也太深。

    原来这当中,一直有人从中作梗,让两母女将彼此视为仇敌,误会离间到如此地步。

    姜氏逝世前,她已几年未见过姜氏,可在禁庭的时候,却无数次做噩梦,梦到她死在山匪的刀下,尸骨凌乱。或是已然头发灰白,众叛亲离,落寞地坐在院子里,孤独地望着寂冷的庭院的情景。

    如今看到母亲仍然是年轻的模样,长眉入鬓,五官明艳,脸颊丰润,真红色花罗蜀绸更衬得她肌肤胜雪。想到那些日后之事,她竟也一时恍惚。

    她就这样看着自己不说话的表情太过奇怪了,姜氏觉得很别扭,仿佛无论他下一秒说什么,她就会哭出来似的。但是这开什么玩笑,谢昭宁前几日还拍着桌子同她吵呢。她皱眉道:“你瞧我做什么,我早派人去传你,为何你现在才来!”

    她这般一说,反倒让谢昭宁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是了,母亲还是十多年前的她,这时候的姜氏把谢宛宁当成了亲女,把她当成无可救药的恶人。但前世等他们发现真相,早已是谢宛宁等人不屑掩藏,事情也完全不可挽回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正想说什么,但此时谢昭宁背后传来一道声音:“姐姐可无事了?听说姐姐跪祠堂时昏了过去,我可真是担心极了!”

    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,刻骨入髓。

    谢昭宁垂下了眼睛,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疯涌的情绪。她缓缓转过身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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