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2 章 霓虹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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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变沉,伴着椅子后撤的刺耳声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司嘉连忙安抚他:“我没事,是陪晁艺柠来的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边,助理看着情绪突然激动的陈迟颂在两秒后又缓缓坐下,捻了捻眉心,有些疲惫地问:“哪个医院?”

    得到那头的回复后,他撂了句等我,马上过来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重新安静如初。

    她踌躇地问陈迟颂还要继续汇报么,他没说话,径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,绕过

    ()    桌子(),往门外走?()?『来[]&看最新章节&完整章节』(),却不料与此同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。

    葛问蕊差点和陈迟颂撞个满怀。

    陈迟颂压着火问:“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?”

    她有点委屈:“我刚刚敲了。”

    助理适时恭敬地叫了声葛总。

    葛问蕊没应,她敛了敛神,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陈迟颂,“陈总,这是斯科集团提供的报表。”

    陈迟颂的脚步因为斯科两个字而停了下,接过,翻了几页后随口问道:“邓凌说你请了两天假。”

    葛问蕊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,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,深吸一口气,回答道:“是,身体有点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陈迟颂抬头看她一眼,“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,要不要我给你批个假?”

    语气无波无澜,可葛问蕊却是后脊一僵,因为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也深知,这个假一旦放了,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她跟着陈迟颂这几年,见识过,也太清楚他的手段了,过河拆桥这招对她照样不误,他更可以枉顾董事会的罢任流程,随便找个理由,直接把她辞退,以此在司嘉面前表忠心。

    这全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在感受到陈迟颂的视线时,她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不用陈总,我不会耽误工作的。”

    而后陈迟颂倒是没再说什么,又或是他根本不愿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,带着文件一块儿走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挂完电话,司嘉抬脚往回走,却在经过门诊大厅的时候,看见了步履匆匆的许之窈。

    她一个人,还是那么瘦一个人,穿着吊带裙,肩膀更显单薄,熟门熟路地往东南方向走。

    医院指示牌上显示那个方向只有血液科。

    司嘉在原地站了一会。

    返回走廊的时候,周时胥已经到了,和印象里没太大变化,穿得休闲,难能地保留着少年气,鼻梁因为匆忙赶来而有汗,正握着晁艺柠的手。

    两人打了个招呼,没多久他们就被叫进办公室,检查报告出来了。

    和晁艺柠猜的没错,她怀孕了,五周,胎盘稳定。

    得知这个消息的周时胥又惊又喜,眼底都泛起一层薄薄的泪光。

    司嘉也笑,“恭喜啊。”

    晁艺柠摸着还未显怀的腹部,感受着那种孕育生命的神奇,周身顿时有了一种初为人母的柔软。

    医生叮嘱了很多,周时胥听得认真,司嘉收到陈迟颂发来的消息,问她在哪。

    她就此和晁艺柠告别,轻轻带上门往外走,在大厅见到了同样赶来的陈迟颂,他仔细确认过她无恙,神情才真正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陈迟颂的车停在路边,司嘉被他带到近前,想开门的手被他按住,她不明所以地转身,那句“怎么了”刚发出前两个音,腰就被一把揽过,她的背也抵上车门,陈迟颂的头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低下来,吻住她,有点急,弄得她嘴唇都发麻。

    ()    司嘉有些抗拒,呜咽着要推他,手被他抓住缠上自己的腰,好在这段路没什么人,也没什么车。

    就这么由着他“发泄”了三分钟,陈迟颂才微微后退,沉沉地叫她:“司嘉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别让自己生病受伤好不好?”声音随之变哑,他闭眼,“我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能没有她。

    司嘉的睫毛颤了一下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迟颂开车送司嘉回家。

    车内的音乐声调低后,两人都没说话,司嘉的肩膀抵在车窗边,发着呆,膝上的左手被陈迟颂握着,手心贴得很紧,他全程用一只手把着方向盘。

    良久后司嘉轻声说:“陈迟颂,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之窈姐了。”

    陈迟颂偏头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司嘉接着问:“她前段时间还跟我说做了个手术,她怎么了?”

    适逢一个红灯,陈迟颂踩着刹车,缓缓停下,一阵难得的沉默后,他仍目视着前方,问她:“真的想知道?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不能知道?”

    陈迟颂摇头,“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司嘉看向他。

    陈迟颂靠着椅背,眼睫低垂,喉结滚动得有些艰难,“她有先天性白血病。”

    他这半生目睹了太多疾病,迟易辉的肾衰竭,陈轶平的心脏病,许之窈的白血病,好像和他沾上关系的人,都不得安生。

    也许不该活着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。

    司嘉愣住,话堵在嗓子口,陈迟颂继续补了一句:“最近情况恶化了。”

    红灯跳绿的那一瞬,司嘉才终于消化完这个噩耗,“……恶化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还能活多久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两年,也可能是一个星期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晚上九点,许家别墅。

    许之窈洗了不知道多少遍手,那股消毒水味才闻不到。适时许母端了一碗红枣银耳汤进来,看她洗红的手,微微皱眉,“傻孩子你不疼啊?”

    “不疼,”许之窈满不在乎地摇头,擦干手后接过许母掌心的碗,吹着热气,抿唇喝了口,“好甜。”

    许母看着她弯起的眉眼,心里泛酸,但面上也还是笑着的:“慢点喝,不够楼下还有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在床沿坐下,“爸还没回来啊?”

    “嗯,晚上和你李叔叔出去打牌了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笑:“又打不过人家,每次都输,真是人菜瘾大。”

    许母轻拍她肩膀,“被你爸听见又该扣你零花钱了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不以为意地耸肩。

    “对了,蒋逢呢,不是前几天才回来吗,又走了?”

    许之窈微不可见地顿了下,眉眼一敛,“嗯,临时要出任务,被叫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许母叹气,“早就让他退了,偏不听,你爸公司哪个职位他不能坐?非要去吃这苦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是他的

    理想信仰。”许之窈淡淡辩驳。

    他注定要成为大家的英雄,而不是她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许母见说不过她,只能把这个话题揭过,让她喝完早点休息。

    许之窈应下。

    蒋逢的视频在九点半准时打来,他那边是寂静的山区,信号不太好,但夜色很美,没有城市的污染,萤火虫随处可见。

    男人只露一半坚毅的侧脸,两天不见,好像又晒黑了点,眼睛却还是那么澈亮,映出一个清晰的她。

    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,许之窈问他干嘛,蒋逢低笑着问:“这两天没想我想得哭鼻子吧?”

    许之窈躺在床上,闻言一翻身,撑着下巴笑,“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。”

    蒋逢轻啧一声,“也是,你只在我床上才哭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抓起枕头作势要往他那儿砸。

    蒋逢却突然叫她,“阿窈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的所有动作停住,看他,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视角切换,男人的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那方一整片浩瀚的星空,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上。

    “喜欢吗?”男人声音醇厚得就像是在她耳边厮磨,让她耳根一酥。

    许之窈说喜欢。

    蒋逢笑了笑,“那我下次带你来。”

    许之窈闻言静了一瞬,然后很轻地叫了一声“哥”。

    但足够那头的蒋逢听清,他愣了下。

    她有多少年没叫过他哥了,好像是从她义无反顾地冲破那层禁忌,将一颗炽热的真心捧到他面前的那天起。

    她就不愿再叫他一声哥。

    许之窈秉着呼吸说:“我爱你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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